她沿著牆根走了兩步，忽然蹲下來，指甲在磚縫裡摳出片焦黑的符紙——
和林觀鶴畫的平安符紋路一模一樣，邊緣卻纏著黑血絲。
“千年煞的怨氣。”
阮霜的聲音沉了沉，“它被封印前分出了一縷殘魂，附在清歡身上的平安符上。”
她抬頭時眼裡的青芒更盛，“符紙被撕的時候，殘魂順著她的血氣鑽進去了。”
林觀鶴感覺有團火從喉嚨燒到胃裡。
他摸出鎖魂鏈，鏈墜是塊羊脂玉，是係統獎勵的“魂引”。
他咬破指尖，血珠滴在玉上，鎖魂鏈突然劇烈震動，“嗡”地繃直，指向城南方向。
阮雪湊過來看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廢棄化肥廠。”
“上個月我和霜姐去那邊采艾草，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林觀鶴把鎖魂鏈纏在手腕上，誅邪劍從後腰滑進掌心。
劍鞘撞在門框上發出輕響，像某種無聲的誓約。
他轉身時帶起一陣風，吹得阮雪的劉海亂了，“霜姐看羅盤，小雪跟緊我。”
“要是遇到什麼...”
他頓了頓，喉結動了動，“不管發生什麼，先護好自己。”
阮霜把紅布包裡的朱砂筆塞給他：“畫符用。”
她的手指冰涼，卻握得極穩，“千年煞殘魂附在清歡身上，傷她就是傷魂，它不敢太狠。”
阮雪從口袋裡摸出顆水果糖，硬塞進林觀鶴掌心：“甜的，吃了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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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睛亮得驚人，像兩顆浸在水裡的星星，“我...我會用霜姐教的避鬼訣。”
林觀鶴把糖含進嘴裡，甜絲絲的味道漫開。
他望著鎖魂鏈指向的方向，那裡的夜空像被潑了墨，連月光都滲不進去。
廢棄化肥廠的鐵門鏽跡斑斑，門洞裡湧出的風帶著腐臭味。
林觀鶴的誅邪劍突然發燙，燙得他掌心發紅——這是劍在示警。
“清歡！”
他喊了一聲，聲音撞在生鏽的管道上，激起一片回響。
黑暗裡傳來細微的嗚咽。
林觀鶴順著聲音跑過去，在廢棄的反應釜前看見顧清歡。
她被黑紅色的鎖鏈綁在鐵架上，劉海黏在額角，手腕上的勒痕滲著血。
最上麵的紐扣被扯掉了兩顆，露出鎖骨處的黑青——是鬼手掐的。
“觀鶴鴿鴿...”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淌，“我...我好冷。”
林觀鶴的呼吸突然頓住。
他看見顧清歡的瞳孔裡浮著團黑霧，正緩緩凝聚成人臉——
是被封印的千年煞，它咧開嘴，露出滿嘴尖牙，聲音像指甲刮玻璃：
“天師？”
“來救你的小情人？”
誅邪劍在林觀鶴手裡嗡嗡作響。
他摸出懷裡的水果糖，剝了糖紙塞進顧清歡嘴裡：“甜嗎？”
顧清歡含著糖，眼淚流得更凶了：“甜...甜的。”
林觀鶴笑了。
他把誅邪劍往地上一插，反手摸出三張雷符。
符紙在指尖騰起藍焰，映得他的眼睛亮得驚人：
“老子今天，就拆了你這破魂。”
黑霧裡傳來刺耳的尖笑。
林觀鶴握緊誅邪劍，劍身上的雷紋開始流轉。
他望著顧清歡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喉結動了動：“彆怕。”
月光從破屋頂漏下來，照在誅邪劍上，泛起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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