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聲混著裂縫裡的腐臭，卻讓沈硯冰的心跳慢了半拍。
“成，那我可得活著回去跟你搶。”
他說著，把雷擊木往腰帶上一插，貓著腰往裂縫挪去。
沈硯冰深吸一口氣。
她記得林觀鶴教過她淨魂咒的口訣，此刻舌尖抵著上顎，一字一句念出來：
“天地肅清，萬靈歸正……”
黃符在她掌心亮起微光，周圍翻湧的黑氣像被風吹散的雲，緩緩退開。
林觀鶴能感覺到周圍的壓力輕了些。
他跪在裂縫前，破妄眼的金光更盛了。
鎖鏈的節點終於清晰起來——每根鎖鏈上都有個指甲蓋大小的銅鈴，此刻正隨著鎖鏈崩裂“叮鈴叮鈴”響著，像極了小時候福利院門口的風鈴。
“找到了。”
他摸出雷擊木，那木頭表麵的血紋此刻泛著幽藍，像活過來的蛇。
他盯著最近的銅鈴，右手穩穩抬起——
“小心！”
沈硯冰的尖叫混著鎖鏈斷裂的脆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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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觀鶴回頭的瞬間，一道黑浪從裂縫裡噴湧而出，撞在他後背上。
他整個人往前栽去，雷擊木“當啷”掉在裂縫邊。
那黑浪裹著腐肉的腥氣，瞬間腐蝕了他的褲管，在小腿上燒出個猙獰的傷口。
“觀鶴！”
沈硯冰衝過來，卻被另一道黑浪攔住。
她念咒的聲音亂了，黃符“啪”地燒成灰燼。
林觀鶴咬著牙爬向雷擊木。
他的指尖剛碰到木頭，裂縫裡突然傳來嬰兒的哭聲——
這次不是幻覺，是真真切切的、帶著回音的啼哭。
他的碎玉在兜裡炸了，炸成無數血珠，濺在牆上像朵枯萎的花。
係統提示音瘋狂作響，這次他聽清了：
【千年煞核心覺醒度：50！】
“鎖魂鏈要斷了！”
他嘶吼著抓起雷擊木，對著最近的銅鈴砸下去。
木頭與銅鈴相撞，發出金鐵交鳴的聲響。
銅鈴應聲而裂，鎖鏈上的符文瞬間暗了幾分。
沈硯冰重新念起淨魂咒，這次她咬破舌尖，用鮮血引動符力。
血珠落在地上，竟在黑浪中開出朵小小的白花。
她盯著林觀鶴的背影，看他又砸斷第二根鎖鏈，第三根——
“轟！”
裂縫裡傳來悶響。
林觀鶴感覺腳下的青石板在震動，像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從地底往上頂。
他抬頭的瞬間，看見裂縫深處的綠光團突然膨脹，那些暗紫色符文瘋狂旋轉，形成個漩渦。
“硯冰！抓住我！”
他撲過去拽住她的手腕，可那漩渦的吸力太大了。
兩人的腳離了地，被卷向裂縫深處。
沈硯冰的白大褂被扯得獵獵作響，她看見林觀鶴額角的血滴在空中劃出紅線，聽見他在她耳邊喊：
“抓緊！千萬彆鬆手——”
黑暗瞬間籠罩了一切。
沈硯冰的耳膜被壓力擠得生疼，她隻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有那麼一瞬間，她聞到了林觀鶴身上的味道，是符紙的焦香混著點外賣員常有的汗味，很淡，卻讓她莫名安心。
然後，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隻有無邊的黑暗，和遠處若有若無的、嬰兒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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