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展開，窗外突然掠過道黑影——是方才那個叫小雲的姑娘，正扒著窗沿衝林觀鶴擠眼睛。
林觀鶴剛要笑，絹帛上的符文突然泛起金光。
他聽見陳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幾分鄭重：
“這念咒訣的關鍵，不在嘴，在......”
“咳。”
陳老的話被咳嗽聲截斷。
林觀鶴轉頭，正看見蕭寧抱著雙臂站在門口，手裡把玩著方才小雲掉的竹簡：
“陳老，我可沒去偏廳。”
晨光照進藏經閣，照在絹帛上的符文裡。
林觀鶴望著那些閃著金光的字跡，突然覺得喉嚨發緊——他知道，從今天起，有些東西要不一樣了。
藏經閣內的檀香混著陳老略帶沙啞的嗓音，在雕花木梁下蕩開。
林觀鶴俯身湊近絹帛，見那泛黃的絲麵上用朱砂畫著九道螺旋符文，每道紋路都像活物般微微震顫——方才他指尖剛觸到絹帛邊緣，係統便跳出【檢測到高階咒文，解析進度17】的提示，這讓他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九曜者，日、月、金、木、水、火、土，加羅睺、計都二隱星。”
陳老枯瘦的手指點過最中央的赤金符文，“這念咒訣不是單純的口誦，是要以氣引星，讓咒文順著任督二脈直灌泥丸宮。”
他突然抓住林觀鶴手腕，按在自己肘後三寸的位置，“感覺到沒？”
“我運咒時此處會跳，那是雷靈根在共鳴。”
林觀鶴隻覺掌心傳來細密的震顫，像有隻小獸在皮膚下抓撓。
他想起昨夜係統掃描青銅牌時，麵板上突然多了行小字——【檢測到宿主攜帶雷靈根殘印，與《九曜念咒訣》契合度92】。
喉結動了動，試探著問：“所以這就是您說的，百年隻傳三人的原因？”
陳老鬆開手，目光掃過林觀鶴褲兜的銅牌凸起，“正是。”
“雷靈根本就萬中無一，能與咒訣產生共鳴的更是千年難遇。”
他指腹摩挲著絹帛邊緣的火漆印，“前兩個練會的，一個成了鎮靈局首任局長，一個......”
話尾突然被窗外的動靜打斷——小雲扒著窗沿的腦袋又冒了出來，手裡舉著個青瓷茶盞，發梢沾著晨露。
小姑娘聲音甜得發膩，茶盞卻故意晃得叮當響，“陳爺爺，您忘了喝參茶！”
“林哥哥也喝嘛，我加了桂花蜜的。”
林觀鶴憋著笑接茶，見杯底沉著兩粒完整的桂花，抬頭正撞進小雲亮晶晶的眼睛。
這姑娘今日換了月白道袍，腰間掛著串菩提子，此刻耳尖紅得像被火燒過：
“我、我昨天翻了《清微誌》，發現這念咒訣要配合手訣練的。”
“要是林哥哥不嫌棄......”
“嫌棄什麼？”
蕭寧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來。
她不知何時摸了把竹椅坐在門檻上，軍刺在掌心轉得飛快，“小道士想當陪練？”
“正好，我盯著省得他偷懶。”
陳老被逗得直咳嗽，揮了揮手：
“去去，你們年輕人折騰。”
他又轉向林觀鶴，語氣陡然嚴肅，“明日開始，寅時三刻到演武場。”
“我要看著你把前三重練熟。”
於是接下來的三日，清微山演武場的晨霧裡總飄著兩種聲音——林觀鶴抑揚頓挫的念咒聲，和小雲脆生生的糾正：
“不對不對，‘九曜歸位’要咬後槽牙！”
第一日寅時，林觀鶴裹著蕭寧硬塞的厚披風站在青石板上，嘴裡念著“金烏耀日破陰邪”，手訣卻比成了外賣時按電梯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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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急得跺腳，直接攥住他手腕掰：
“是這樣！”
“食指點中衝穴，無名指扣少府穴！”
指尖觸到他掌心薄繭時，耳尖又開始泛紅。
第二日卯時，林觀鶴額角滲著汗，終於能讓咒文在舌尖滾出雷音。
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九曜念咒訣初階）進度58】，他借著擦汗的動作衝蕭寧挑眉：
“蕭姐，我這聲兒比你拆軍刺響不？”
蕭寧正靠在樹樁上啃冷饅頭，聞言把半塊饅頭砸過去：
“再貧嘴，明兒給你加練鎖魂鏈。”
第三日辰時，陳老背著手站在演武場高處。
林觀鶴深吸一口氣，喉間滾出低沉的“九曜齊鳴”，便見他指尖竄起豆大的雷光——雖隻亮了半秒，卻讓陳老白胡子都抖了：“好！”
“雷靈根動了！”
小雲在旁拍紅了手，菩提子串”嘩啦“散了一地，也顧不上撿。
末了陳老把林觀鶴單獨叫到後廳，從袖中摸出個烏木匣：“這是《九曜補遺》，我師公當年手抄的。”
匣蓋打開，裡麵躺著本泛黃的線裝書，封皮上“清微陳玄”四個小字力透紙背。
“你那銅牌上的符咒，和書裡記載的‘雷紋護命訣’有七分像。”
他頓了頓，目光穿透窗紙落在遠處山尖，“幽影會最近動靜太大，前兩日鎮靈局送來消息，他們在城南福利院地下挖了條陰脈......”
林觀鶴的手猛地攥緊了褲兜裡的銅牌。
福利院？
老李頭種月季的樹坑，昨夜係統掃描時顯示地下有異常陰氣——原來不是巧合。
陳老將烏木匣塞進他懷裡，“拿上。”
“我清微山不管俗事，但護著該護的人......”
他突然笑了，“和當年那兩個練會念咒訣的小子，倒有幾分像。”
返程的越野車碾過清微山的青石路時，小雲追著車跑了半裡地。
她舉著個油紙包，發梢被山風吹得亂飛：“林哥哥！”
“裡麵是桂花糕，路上吃！”
蕭寧降下車窗，扔出包創可貼：”小姑娘，下次追車看路。“
林觀鶴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著青銅牌的灼熱在舌尖散開。
他摸出手機，屏幕上躺著蘇妲的消息：
“夜都酒吧的監控又拍到黑影子，顧清歡說她宿舍床底有怪聲。”
手指懸在鍵盤上，最終隻回了個“等我”。
越野車轉過山彎時，他回頭望了眼漸遠的朱紅山門。
晨霧裡，陳老的青衫衣角一閃而逝，像片不肯落下的葉子。
而係統麵板上，九曜念咒訣的進度條正緩緩爬向100，旁邊新跳出的任務提示泛著紅光——
【隱藏任務：揭開青銅牌與幽影會的關聯】。
山風灌進車窗，吹得他外賣馬甲獵獵作響。
林觀鶴摸了摸腰間的桃木劍，劍鞘上蘇妲刻的歪扭鶴紋，正隨著心跳微微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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