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裹著暮色漫進鎮靈局後門時,雲知夏的奶茶杯在掌心已涼透。
她望著門內那盞忽明忽暗的聲控燈,指尖無意識地蹭過林觀鶴手背——方才在車裡,他用雷符烤化了她沾在發梢的雨珠,此刻指腹還留著淡淡的焦糊味。
“小楊應該快到了。”
林觀鶴叼著根草莖,視線掃過牆根那叢被雨打蔫的月季。
半小時前他給小楊發了條短信,內容隻有三個字:
“蕭寧冤。”
鎮靈局茶水間裡,這小子給蕭寧送了三年熱薑茶,杯子上還貼著“特勤組蕭組長專用”的便簽紙。
鐵門“吱呀”一聲。
穿藏藍工服的小楊縮著脖子鑽進來,褲腳沾著泥點,手裡攥著個塑料袋——是給蕭寧買的醬香餅,還冒著熱氣。
他抬頭看見林觀鶴,喉結動了動,塑料袋在掌心捏出沙沙響:“林...林先生,我就說十分鐘。”
“行。”
林觀鶴把草莖吐在雨裡,歪頭指了指牆角的配電箱。
“蹲這兒說,攝像頭照不到。”
小楊的膝蓋剛碰著潮濕的磚牆,就迫不及待壓低聲音:
“陳局最近不對勁。”
“前天淩晨兩點我來取文件,看見他和李秘書在頂樓倉庫——”
他咽了口唾沫,指甲掐進塑料袋,“李秘書手裡拿著個青銅盒子,陳局說‘月蝕夜必須讓蕭寧去鎖龍井’,還說...還說‘等那東西出來,她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雲知夏的奶茶杯“哢”地捏扁了。
她想起下午在證物室看見的陰玉,那東西沾著蕭寧的血指紋,此刻正躺在局裡的證物庫裡當“罪證”。
林觀鶴的拇指摩挲著掌心的雷符,符咒上的電弧順著指縫竄出來,在雨幕裡劈出細碎的藍光——係統任務裡的“上古邪物複蘇”,原來和蕭寧的處境纏成了死結。
他突然伸手按住小楊肩膀,後者整個人抖了抖,醬香餅的油星子濺在工服上,“小楊。”
“你記不記得李秘書穿多大碼的鞋?”
小楊愣了愣,隨即猛點頭:“42碼!”
“上周他買新皮鞋,我幫著搬的鞋盒,盒子上寫著42。”
林觀鶴笑了,痞氣的弧度裡藏著刀:
“謝了。”
他從口袋裡摸出張黃符,塞進小楊手裡,“今晚彆出門,這符能擋臟東西。”
小楊捏著符紙的手還在抖,遠處傳來保安的電筒光。
他猛地站起身,塑料袋裡的醬香餅撞在牆上,油漬暈開一片暗黃:
“我...我走了!”
話音未落就貓著腰往門裡跑,跑了兩步又回頭,“林先生,蕭組長人好,你們...你們一定得幫她!”
腳步聲消失在門後。
雲知夏望著小楊跑遠的方向,伸手把林觀鶴額前的濕發撥到耳後:
“你打算怎麼做?”
“今晚跟蹤陳局。”
林觀鶴摸出係統新給的隱身符,指尖在符麵劃出火星,“小楊說他們總在頂樓倉庫密談,月蝕夜就在三天後,他們肯定要搞動作。”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亮光照出眼底的冷芒,“蘇妲在停車場等我們,先去吃碗熱湯麵,晚上十一點準時到局裡。”
夜市的熱氣裹著薑蔥香鑽進鼻腔時,林觀鶴的手機震了震。
是蕭寧發來的消息:
【烤腸買了,蜂蜜芥末味的。】
他盯著屏幕笑出聲,雲知夏舀了勺湯遞過來,卻見他突然收了笑,指節叩了叩桌麵:
“雲姐,等下你留在車裡,隱身符隻能罩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