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卷著雨氣撲過來,頂樓倉庫的窗戶突然閃過一道黑影。
林觀鶴的破妄眼驟然睜開,卻隻看見青銅盒上的饕餮紋張著嘴,像是要吞下整個夜色。
林觀鶴的手機在掌心震得發燙,蕭寧的消息框還亮著“烤腸買了”的提示。
他捏著醬香餅的塑料袋轉身,雨珠順著發梢滴在雲知夏手背:“雲姐,現在去陳局辦公室。”
“不等蕭寧?”
雲知夏的手指在他腕間輕輕一扣,糕點師的掌心還留著揉麵的溫度。
“你剛才在倉庫聽到的那些...太危險了。”
林觀鶴扯掉沾著雨水的草莖,喉結滾動時聲音發沉,“月蝕夜就三天。”
“陳局今晚必須給個說法。”
他摸出係統剛解鎖的玄鐵劍,劍鞘在腰間磕出輕響——這是上周係統獎勵的“鎮邪”任務獎品,劍脊刻著北鬥七星紋,此刻正隨著他的心跳微微發燙。
雲知夏望著他繃緊的下頜線,忽然踮腳把醬香餅塞進他外套內袋:
“我跟你一起,萬一要跑——”
她眨眨眼,“我腿比你長。”
鎮靈局七樓走廊的聲控燈在兩人腳步下次第亮起。
林觀鶴的隱身符早被收進符庫,此刻故意踩得皮鞋跟“噠噠”響——他要陳局長聽見,要這棟樓裡所有裝聾作啞的人都聽見。
辦公室門虛掩著。
陳局長的剪影投在磨砂玻璃上,正彎腰往保險櫃裡塞什麼東西。
林觀鶴抬手推門,金屬把手在掌心沁著冷意:
“陳副局長,聊兩句?”
陳局長的脊背猛地繃直。
他直起身子時碰倒了茶杯,深褐色的茶水在文件上暈開,像團張牙舞爪的陰雲。
“林...林先生?”
他扯了扯領帶,目光掃過林觀鶴腰間的劍鞘,“這麼晚來局裡,是有什麼事?”
“鎖龍井的事。”
林觀鶴一步跨進辦公室,玄鐵劍“嗡”地輕鳴,劍鞘擦過辦公桌邊緣,在紅木上劃出半道白痕。
“月蝕夜讓蕭寧當替罪羊,用她的血開青銅盒的鎖——陳局,這些話我在頂樓倉庫聽得清楚。”
陳局長的臉“刷”地白了。
他後退兩步撞在保險櫃上,指尖死死摳住櫃門:“你...你胡說!”
“這是汙蔑!”
“汙蔑?”
林觀鶴冷笑,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調出錄音——倉庫裡陳局長和李秘書的對話清晰響起:
“月蝕夜子時,鎖龍井水位第七道刻痕”、“蕭寧的血是鑰匙”這些字眼像鋼釘釘進空氣裡。
陳局長的手指開始發抖,額角的冷汗順著法令紋淌進衣領。
他突然扯著嗓子吼,“保安!”
“保安科!有人私闖辦公室!”
腳步聲從走廊儘頭湧來。
三個穿製服的保安攥著橡膠棍衝進來,為首的胖子舉著棍子就要往林觀鶴頭上砸。
雲知夏眼疾手快抓住胖子手腕,糕點師常年揉麵的力氣竟讓對方腕骨“哢”地響了聲。
胖子痛得咧嘴,雲知夏卻笑得溫溫柔柔:“哥哥們彆急,先聽陳局說說,青銅盒裡到底裝著什麼?”
林觀鶴趁勢抽出玄鐵劍。
冷光閃過的刹那,三個保安的橡膠棍“當啷”掉地——劍尖懸在胖子喉結前半寸,劍氣割得他頸後汗毛倒豎。
林觀鶴歪頭,痞氣的笑裡淬著冰,“陳局,”
“我再問一遍:青銅盒在哪?”
“你和李秘書要放出來的‘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陳局長的後背全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