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控燈隨著腳步次第亮起，在地麵投下搖晃的影子。
林觀鶴的破妄眼在暗處自動睜開，視野裡浮起淡淡的灰霧——那道背影的輪廓在灰霧中泛著暗紅，像團燒剩的炭。
他數著對方的腳步聲：七步，停，金屬碰撞聲。
沈硯冰湊在他耳邊低語，呼吸掃過耳垂，“是消防通道的門。”
“上個月剛換的密碼鎖。”
林觀鶴的太陽穴突突跳。
他拽著沈硯冰閃進清潔間，門剛合上，就聽見“哢嗒”一聲鎖響。
透過門縫，他看見穿藏藍色製服的男人背對著他們，正把什麼東西塞進消防箱頂部的縫隙裡。
男人後頸的紅印在燈光下泛著青，像條被剝了皮的蚯蚓。
男人突然開口，聲音像砂紙擦過鐵皮，“老規矩，明晚十點。”
“城南福利院的封印圖在z0703，我隻複製了電子版……”
另一個聲音從消防通道裡傳來，帶著金屬質感的失真，像是用變聲器處理過，“夠了。”
“你要的東西，明天淩晨三點，老地方。”
林觀鶴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認出了——這是小劉說過的，監控裡倒著走的那晚，錄音裡出現的詭異聲調。
沈硯冰的指甲掐進他掌心，疼得他倒抽冷氣，卻也讓他清醒過來：必須確認對方麵貌。
他摸出張隱身符快速捏碎。
符紙在掌心化作青煙的瞬間，沈硯冰突然拽了拽他衣角，指向消防箱。
男人正轉身，側臉在燈光下一閃——是技術組的王科長！
林觀鶴的瞳孔驟縮：王科長上個月剛幫他恢複過監控，還拍著胸脯說“鎮靈局的技術科，連鬼打牆的錄像都能修複”。
“王科長？”
沈硯冰的低語幾乎要破音。
林觀鶴趕緊捂住她嘴，卻觸到一片溫軟。
兩人同時僵住，直到王科長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消防通道裡，才像被燙到似的分開。
“係統，定位陰煞源。”
林觀鶴在心裡默念。
麵板上的紅點正在消防箱位置瘋狂跳動，他兩步跨過去，指尖剛碰到消防箱頂部，就被一股陰寒刺痛——是塊染著血的青銅片，紋路和顧清歡的傷口完全吻合。
“這是……”沈硯冰的聲音發顫。
“引魂器。”
林觀鶴把青銅片塞進兜裡，“陳老說的，用活人養屍的東西。王科長後頸的紅印，是被這東西吸了陽氣。”
他突然想起什麼，掏出手機給小劉發消息：
【來技術科監控室，帶強光手電筒】
手機剛放下，走廊儘頭的聲控燈“啪”地熄滅。
林觀鶴的破妄眼捕捉到一團黑影從消防通道竄出，速度快得像道風。
他拽著沈硯冰往旁邊一撲，身後的消防箱“轟”地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濺了兩人一身。
“走！”林觀鶴扛起沈硯冰就跑。
沈硯冰的發卡在掙紮中鬆開，長發掃過他下巴，混著鐵鏽味的血珠滴在他手背上——是剛才被玻璃劃傷了。
他咬著牙衝進電梯，按了頂樓鍵，後背抵著冰涼的金屬門，聽著外麵的撞擊聲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