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碾過郊區的碎石路時,林觀鶴的後槽牙咬得發酸。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跳動,倒計時已經跳到021743——那是幽冥會儀式啟動的最後時限。
他摸了摸胸口的青銅鼎,沈硯冰的體溫還殘存在鼎身,混著奶奶繡的“平安”二字的金線,在戰術背心裡硌出一片熱意。
“三公裡外發現陰脈波動。”
蕭寧的聲音從通訊器裡炸響,她正半探出車窗外,夜視儀在臉上投下幽藍的光,“和陳老說的陣眼方位吻合。”
林觀鶴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在“艮”位劃出焦黑的痕跡——那是陣法反噬的征兆。
“全體下車。”
他拍了拍裝甲車鋼板,玄鐵劍在劍鞘裡嗡鳴,震得虎口發麻。
夜風卷著腐葉的腥氣灌進領口,他這才發現自己後背早被冷汗浸透。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
【檢測到三階鎖魂陣,建議消耗10點靈力開啟破妄眼】
眼前的景物驟然扭曲,原本漆黑的荒坡上浮現出暗紅紋路,像無數條毒蛇盤繞著通向山坳裡的廢棄磚窯。
“都跟著我的影子走。”
林觀鶴扯下戰術手套,指尖在泥地上劃出半道弧。
蕭寧的軍靴剛要落下,就見他猛地拽住她後領——方才落腳的位置,青磚縫裡突然竄出半尺長的鏽釘,在月光下泛著青黑。
“這是血釘陣,專破天師靈力。”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瞥見沈硯冰正蹲在路邊,用解剖刀挑起一片沾著血漬的碎布,“是幽冥會的標記。”
沈硯冰抬頭時,護目鏡上蒙著層白霧。
她把碎布塞進黃符袋,金屬搭扣哢嗒一聲:
“他們提前三小時換了警戒。”
林觀鶴注意到她指尖還沾著暗紅,不知是血漬還是符灰,“奶奶的鼎在發燙。”
她突然把青銅鼎塞進他掌心,溫度燙得驚人,“裡麵鎮過黃河水鬼,現在……在喊。”
“喊什麼?”
林觀鶴的破妄眼突然捕捉到磚窯頂的異動——三個黑衣人正貼著瓦縫移動,腰間掛著的銅鈴被夜風吹得輕響。
他反手把沈硯冰按進土溝,玄鐵劍已經出鞘三寸,“喊該掀了他們的老巢。”
小隊呈三角隊形逼近磚窯時,林觀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係統麵板的倒計時跳到005912,他能清晰聽見地下傳來的吟唱聲,混著某種粘稠液體的流動響。
破妄眼視野裡,磚窯地基下的紅紋正彙聚成漩渦,中心位置有團墨色鬼影在蠕動——那是儀式的主陣眼。
“停。”
他抬手示意,腳尖碾過一塊凸起的青石板。
石板下傳來空洞的回響,他蹲下身,用劍尖挑起石板縫隙裡的黃紙——是幽冥會的引魂符,墨跡未乾,“他們知道我們要來。”
蕭寧的指節捏得哢哢響:“那正好。”
她抽出背後的軍刺,刀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老子等這天等半年了。”
方局長的聲音從通訊器裡傳來:“外圍小隊已封鎖所有出口,林觀鶴,你有三十秒做決定。”
林觀鶴摸了摸貼胸的醒神丹,丹藥的清涼順著鎖骨往下淌。
他望向沈硯冰,她正把符袋係緊在手腕,護目鏡後的眼睛亮得驚人。
係統突然彈出【隱藏任務:破壞幽冥會血祭儀式】,獎勵欄裡“千年雷擊木”幾個字刺得他瞳孔微縮。
“掀了。”
他把青銅鼎塞進沈硯冰手裡,玄鐵劍完全出鞘,劍鳴驚飛了磚窯上的夜鴉。
“沈法醫,等會你護著陣眼;蕭寧,跟我衝前門;老方,讓外圍準備收網。”
地下密室的鐵門在劍鳴中轟然炸裂。
林觀鶴衝進煙霧的瞬間,破妄眼捕捉到了滿牆的血字——“以百鬼為祭,喚九嬰複蘇”。
正中央的祭壇上,二十七個黑衣人正手拉手轉圈,他們的影子在地麵扭曲成蛇形,祭壇中央的青銅缸裡,黑色液體正咕嘟咕嘟冒著泡,隱約能看見裡麵漂著半截嬰兒的骸骨。
為首的灰袍老者突然轉頭,眼眶裡沒有眼珠,隻有兩團幽藍鬼火:
“來得正好。”
他舉起骨杖,祭壇下的黑影突然暴起,“讓你們給九嬰大人當開路鬼!”
沈硯冰的青銅鼎在手中發燙,她摸出林觀鶴畫的雷符拍在鼎身,符紋瞬間竄起紫電。
林觀鶴的玄鐵劍已經斬落兩個撲來的鬼仆,劍刃上的刻痕泛著紅光——那是係統提示的“誅邪狀態”。
他回頭衝沈硯冰笑,血汙濺在臉上反而襯得眉骨更挺:“沈法醫,記得等會拽我後衣領!”
密室裡的吟唱聲突然拔高,祭壇中央的黑液開始沸騰。
林觀鶴能聽見係統倒計時的滴答聲,混著自己劇烈的心跳。
玄鐵劍在掌心震得發麻,他知道——真正的硬仗,這才剛開始。
當林觀鶴用玄鐵劍斬落第三個鬼仆時,劍刃上的誅邪紋路突然泛起刺眼的紅光。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瘋狂跳動,【靈力剩餘32】的提示幾乎要灼穿他的瞳孔——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喉嚨間溢出的低喘聲,混雜著密室裡越來越響的聖歌,像一根細針刺在太陽穴上。
“小心腳邊!”
沈硯冰的聲音帶著金屬護目鏡的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