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鬼魂即將靠近時,它突然停住了,接著——
走廊裡傳來老張的尖叫,混著玻璃碎裂的脆響。
那聲音像根針,直接紮進林觀鶴的太陽穴裡。
玻璃渣子還在簌簌往下落,林觀鶴的桃木劍尖卻先一步抵住了窗台。
他盯著鬼魂消失的方向,喉結動了動——剛才那抹恐懼不是錯覺,那東西確實被甜食裡的陽氣驚到了。
“測煞盤。”
他頭也不回地朝沈硯冰伸手。
金屬盤落在掌心時還帶著她腕間銀鐲的溫度,指針正緩緩回落至0.8,比實驗前的1.5低了近半。
林觀鶴拇指摩挲過盤底刻著的“鎮靈局特供”字樣,突然笑出聲:“沈醫生,你剛才說‘千年邪物怕甜’?”
沈硯冰正彎腰幫小芳撿記錄本,聞言直起身子。
她發梢沾著半片碎玻璃,在頂燈底下閃著冷光:“不然呢?”
“它剛才退得比見了雷符還快。”
她指節叩了叩托盤上被咬了一半的巧克力脆餅,”你看,奶油化了都沒碰——活像見著天敵。“
“不是怕甜。”
林觀鶴把測煞盤還給她,指尖在脆餅邊緣的榛子碎上點了點,“是怕甜裡的人氣。”
他想起三天前在甜時屋翻監控,老板娘說最近三個月每天打烊前都要留半打馬卡龍在後門,“那些甜品不是給客人的,是給邪物喂的‘陰食’——用糖裹著怨氣,養它的煞。”
他突然攥緊桃木劍,劍鞘上的朱砂紋路灼得虎口發燙,“可咱們今天用的是剛出爐的慕斯,奶油裡還帶著烤箱的熱氣,糖霜沾著後廚小妹的指紋......”
“活人的煙火氣。”
沈硯冰接得極快,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
她摸出手機翻到甜時屋的監控截圖,照片裡後門鎖著的塑料盒上凝著水珠,“老板娘說每天淩晨三點準時收走,原來不是怕過期,是怕陽氣滲進去壞了養煞的局。”
小芳突然扯了扯林觀鶴的外賣服下擺。
她的白球鞋沾著黑褐色的液體——剛才瓷磚縫裡滲出的腐液,此刻正沿著牆角往老張病房爬。
“林先生,”
“老張爺爺的呼叫器......”
走廊裡傳來“叮”的一聲,是護士站的呼叫鈴。
陳醫生的白大褂下擺還沾著薑茶漬,他衝過去接起電話時,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什麼?”
“老張的輸液管全黑了?”
“好,我馬上過去!”
他轉身時撞翻了床頭櫃,草莓慕斯摔在地上,甜香混著腐臭在空氣裡炸開。
林觀鶴盯著那攤被踩碎的蛋糕,突然蹲下身。
他用桃木劍挑起一縷黑褐色腐液,放在鼻端嗅了嗅——是怨氣凝結的陰煞,混著股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阮家的鎮煞香。”
他默念著,係統界麵突然彈出【線索關聯】提示:千年邪物與阮家祖宅地脈異常重疊率87。
“沈醫生,借下手機。”
他伸手,掌心還沾著剛才挑腐液時蹭的陰煞,涼得像塊冰。
沈硯冰把手機遞過去時,指尖在他掌心跳了跳——她摸到了他手背上凸起的骨節,那是送外賣時長期握車把磨出來的繭。
電話接通的瞬間,阮雪軟萌的聲音炸在耳邊:“觀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