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糊著米紙的窗欞滲進堂屋時,林觀鶴正蹲在門檻上揉眉心。
他昨晚隻眯了兩個鐘頭,可係統任務進度條頂到90的那刻,渾身血液像泡在溫泉裡——這是雷擊木碎片在給他續精神。
“觀鶴哥哥!”
阮雪的小腦袋從廚房探出來,發頂的絨球還沾著睡覺壓亂的碎發,“紅糖薑茶煮好了,霜霜姐姐說你胃不好要趁熱喝!”
林觀鶴應了聲,轉身就撞進一片藥香裡。
阮霜抱著個紅布包裹站在身後,指尖捏著柄半尺長的桃木劍,劍身被她擦得發亮,連劍穗上的黴斑都沒了蹤影。
“劍鞘有裂縫。”
她垂眼用指腹摩挲劍脊,“昨晚用生漆補了,現在應該乾透了。”
林觀鶴接過劍,入手沉甸甸的。
他記得這柄劍是上周在舊物市場淘的,當時劍鞘裂得能塞進指甲蓋,阮霜卻蹲在藥櫃前翻了半宿《鑄劍要術》。
“你這手比我外賣箱的膠布還管用。”
他故意扯了扯嘴角,目光卻落在她指節上——那裡有道淡粉色的疤,是前日替他擋陰火時燙的。
阮霜沒接他的調侃,轉身走向八仙桌。
桌上攤著二十幾張黃符,她逐張翻開,火眼金睛似的:“雷符少了三張。”
“我昨晚多畫了五張。”
林觀鶴把劍往帆布包裡塞,瞥見她耳尖微動,“係統提示說這次要對付的是煞鬼,雷符克陰,保險點。”
阮雪端著茶碗蹦過來,碗底還粘著半塊橘子軟糖,“哥哥你看!”
“我把雲南白藥和止血散分開放了,還有這個——”
她變戲法似的從圍裙兜裡掏出個小瓷瓶,“霜霜姐姐說煞鬼怨氣重,被抓一下要喝朱砂水,我用蠟封了瓶口!”
林觀鶴接過茶碗時,阮雪趁機往他口袋裡塞了把軟糖,涼絲絲的手指蹭過他手背:
“要是打起來害怕,就含顆糖,我上次被鬼嚇哭就是這麼好的!”
堂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李承言裹著寒氣跨進來,身後跟著趙飛——鎮靈局特勤組的大塊頭,肩上還掛著把改裝過的玄鐵劍。
陳老落在最後,手裡攥著串青銅鈴鐺,每走一步都叮鈴作響。
“五點整。”
李承言掃了眼牆上的老掛鐘,目光在林觀鶴的帆布包上頓了頓,“鎮靈局的車在巷口,出發前說兩句。”
阮霜立刻收了符咒,阮雪乖乖退到林觀鶴身側,手指揪住他衣角。
林觀鶴把茶碗放在桌上,能感覺到帆布包裡的雷擊木在發燙——係統任務進度條已經92了。
“情報顯示,那座糖廠地下埋著七口棺材。”
李承言摸出張皺巴巴的地圖攤開,指尖點在“製糖車間”位置,“煞鬼借白糖聚陰,正麵衝進去會被怨氣裹住。”
他抬頭看向林觀鶴,“你帶阮霜、趙飛走正門,用雷符破陣。”
“我呢我呢?”
阮雪踮腳扒著桌沿看地圖,“我可以遞符咒!”
“上次在福利院我還幫哥哥遞過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