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莎拉蒂在工作室樓下刹住時,顧清歡的保溫桶已經磕在車窗上。
林觀鶴剛推開車門,小姑娘就撲過來拽他衣袖,發頂的馬尾辮掃過他手背:“觀鶴鴿鴿手好涼!
老張煮的薑茶加了三顆蜜棗,我藏在最下層保溫了——“
“先彆急。”蘇妲的聲音從台階上傳來。
酒吧老板娘倚著門框,手裡轉著水晶杯,杯底沉澱的琥珀色液體泛著龍舌蘭的辛辣香,“蕭寧剛拆了紡織廠的監控錄像,你要的鬼氣軌跡圖在茶幾上。”
她抬下巴指了指二樓,眼尾的淚痣跟著輕顫,“陳老也到了,在裡間喝茶。”
林觀鶴把外套搭在臂彎,跟著眾人往樓上走。
剛轉過樓梯拐角,消毒水混著艾草香撲麵而來——是蕭寧,她正蹲在茶幾前用戰術刀劃開密封袋,刀刃在監控錄像帶的金屬殼上擦出火星:“斷鏈的位置在三號車間北牆,鬼氣濃度比昨天翻了三倍。”
她抬頭時額角沾著灰,倒把那雙鷹隼似的眼睛襯得更亮,“老陳說這是邪物主身要破封的征兆。”
“小鶴。”裡間突然傳來沙啞的喚聲。
頭發花白的陳老扶著藤椅站起來,手裡的青瓷杯還冒著熱氣,“先坐,我給你把把脈。”
“陳老您這是?”
林觀鶴剛在藤椅上落座,就被老人按住手腕。
陳老的指腹帶著常年畫符的繭,按在他寸關尺上時,林觀鶴忽然想起小時候在福利院,老院長摸他額頭的溫度——都是這種帶著歲月沉澱的穩妥。
“剛才在紡織廠,你用了三道雷符引動天地氣。”
陳老的眉峰皺成川字,“雷火入體,你後頸的天師印現在該泛青了。”
他鬆開手,從懷裡摸出個檀木盒,“吃兩顆養神丹,今晚無論如何要睡夠三個時辰。”
“老李頭也問過這個。”林觀鶴接過藥丸,順口提了句。
話音剛落,樓梯就傳來“咚咚”的腳步聲——是看了半輩子福利院的老門衛,此刻正端著搪瓷缸衝進來,缸沿還沾著薑茶漬:“我就說!
剛才在樓下看你走路腳發飄,果不其然——“
他把搪瓷缸往林觀鶴手裡一塞,又去扒拉他後頸的衣領,”讓我看看那什麼天師印,要是青了我連夜熬十全大補湯!“
“老李叔!”
顧清歡紅著臉撲過來拽老人的胳膊,“觀鶴鴿鴿要開會呢!”
她指尖還沾著朱砂,顯然剛畫完平安符,“我、我幫你看!”
說著真踮腳去扒林觀鶴後頸的頭發,卻被林觀鶴笑著躲開,發梢掃過她鼻尖,惹得小姑娘打了個噴嚏。
“都坐。”
陸星瑤的聲音像塊鎮紙,“紡織廠的封鎖線已經布到五公裡外,市政那邊調了三台熱成像儀。”
她把筆記本電腦往茶幾上一磕,屏幕亮起的瞬間,市中心的老建築分布圖鋪滿整個界麵,“陳老說邪物藏在百年前的天主教堂?”
“是聖心堂。”
陳老摸出張泛黃的地契,邊角還留著朱砂批注,“光緒年間,這教堂地基壓著鎮邪石。
後來戰亂,石上的封魂咒被炮火震裂了三道。“
他指腹劃過地圖上的紅點,”剛才看了蕭寧的監控——斷鏈的方向,正好對著聖心堂的鐘樓。“
“正麵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