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靈局臨時基地的鐵門在身後“哐當”一聲合上時,林觀鶴的後槽牙已經咬得發酸。
蘇妲的指尖始終搭在他手腕上,狐族特有的溫涼順著皮膚滲進來,才勉強壓下他體內翻湧的灼燒感——這具被係統強化過的身子,到底還是在千年邪物的反噬裡傷了根基。
“坐。”
蘇妲半推著他往皮質轉椅上按,發梢掃過他耳尖時帶著股龍涎香,“再硬撐下去,本姑娘可要拿狐尾抽你了。”
陸星瑤早把醫藥箱“啪”地拍在桌上,酒精棉片在指尖折出清脆的響:“燒到三十九度還說扛得住?係統又不會替你疼。”
她扯掉他的袖管,酒精棉剛貼上胳膊,就見他喉結猛地滾動,額角的汗順著下頜線滴進衣領——這貨居然還在笑,眼睛彎成月牙:“陸千金這手法,比外賣超時扣錢還疼。”
蕭寧倚著門框擦戰術刀,刀麵映出顧清歡踮腳遞溫水的身影。
小丫頭的發頂還沾著半片草葉,剛才在工廠裡被邪霧熏紅的眼尾這會兒泛著水光:“觀鶴鴿鴿喝……喝了會好嗎?”
“會。”
林觀鶴接過杯子時故意蹭了蹭她指尖,看她耳尖“唰”地紅到脖頸,才仰頭灌下溫水。
喉間的灼痛被涼水壓下幾分,他瞥見桌上陳老留的紙條,墨跡在燈光下泛著暗金——“天師門的劍,該認主了”。
“不能再這麼被動。”陸星瑤突然開口。
她把退燒貼精準地按在他額頭上,指甲蓋大小的碎鑽在燈光下閃了閃,“上回是青銅鼎裡的邪物,前個月是福利院的凶靈,再往前是校園裡的怨鬼。它們冒頭的頻率越來越高,等真湊齊七魄成型……”
她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麵,“鎮靈局的資料庫我看過,上古邪物複蘇的征兆,就是同類邪祟頻繁現世。”
蕭寧的刀“當”地落進刀鞘。
她扯下戰術手套甩在桌上,指節捏得發白:“我同意。特勤組這三個月出了二十八次任務,每次都像在救火。再這麼下去,等邪物真成了氣候……”
她掃過縮在椅子裡的顧清歡,聲音突然低了半度,“我們護不住普通人。”
林觀鶴垂眼盯著自己掌心——係統剛獎勵的靈力在血管裡流動,像團活物似的往指尖鑽。
他摸了摸褲兜裡的平安符碎片,顧清歡歪歪扭扭的“平安”二字隔著布料硌著皮膚。
突然就想起剛才邪物消散前那聲低低的“謝”,想起青銅鼎上重新亮起的往生咒。
“主動出擊的話……”
他扯下額頭上的退燒貼,隨手粘在桌角,“得有個由頭。天師門的殘卷裡提了鎖魂釘解法,陳老說的劍認主……”
他抬頭看向坐在角落的陳老。
老天師正摩挲著那把斷刀,刀身映出他皺成核桃的臉,“前輩,天師門的劍,到底是哪把?”
陳老還沒開口,基地的門就被撞開了。
風卷著塵土灌進來,撞得牆角的檔案櫃哐哐響。
穿青灰色道袍的小道士扶著門框直喘氣,腰間的八卦鏡晃得人眼花——是天師門的弟子小雲,上個月在福利院見過的,總愛跟著陳老學畫符。
“觀鶴哥!”
小雲踉蹌著撲過來,道袍下擺沾著泥,“不好了!師門裡……師門裡打起來了!”
林觀鶴的背瞬間繃直。
他按住小雲肩膀,能摸到那孩子的骨頭在抖:“彆急,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