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碾過基地鐵門時,顧清歡的呆毛被風掀得東倒西歪。
她抱著保溫盒第一個竄下車,鼻尖凍得通紅,卻先踮腳去夠小紅額角的碎發:“鴿鴿說你們被邪祟纏了...疼不疼?
我、我煮了紅糖薑茶!“
蘇妲踩著細高跟繞到後車門,狐尾紋的旗袍下擺掃過地麵,伸手接住林觀鶴遞出來的小傑。
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卻在觸到孩子冰涼的手腕時猛地抬眼:“陳凱的咒印滲到骨縫裡了。”
基地大廳的白熾燈“啪”地亮起。
蕭寧把小傑放在沙發上,戰術靴在瓷磚上敲出利落的聲響。
她扯下腰間的急救包,動作比拆彈還精準:“老張頭說過地產集團最近總有人無故昏迷——”
“所以陳凱拿他們當活祭品。”
林觀鶴靠在門框上,誅邪劍的劍穗在指間繞了兩圈。
他盯著小紅手腕上暗紅的“陳”字咒印,喉結動了動——三天前顧清歡塞給他的平安符還揣在兜裡,當時小姑娘說“觀鶴鴿鴿要平平安安”,現在符紙邊緣被冷汗洇出皺痕。
“這個陳凱到底是什麼人?”陸星瑤的聲音從樓梯傳來。
她穿著真絲睡裙,發梢還滴著水,顯然是從浴室衝出來的。
作為地產集團千金,她此刻的狼狽倒比平時多了幾分人氣,“我爸當年頂多是商業競爭,至於讓他化成厲鬼報複?”
陳老從裡屋走出來,白須被穿堂風掀起。
他摸出青銅羅盤,指針突然瘋狂旋轉:“陳凱當年挪用集團資金炒地,被令尊查實後送進監獄。”
老人的指節抵著太陽穴,像是在回憶什麼極痛的往事,“他在獄中自縊前用血在牆上寫‘陸家斷子絕孫’,屍體被野狗啃得隻剩半張臉...怨氣早該散了,如今突然成型,定是有人給他續命。”
林觀鶴的手機在褲袋裡震動。
係統任務欄跳出猩紅提示:【檢測到上古陰脈波動,陳凱陰謀與地脈裂縫直接關聯,宿主需在48小時內切斷祭品鏈】。
他捏了捏眉心,突然笑了:“所以得去地產集團轉轉——老張頭不是說最近總看見‘穿黑西裝的影子’?”
“我跟你去。”
蕭寧已經套上戰術背心,子彈帶在胸前繃成直線,“上次在工地看見的符咒,和小紅手腕上的紋路一樣。”
蘇妲把龍舌蘭酒瓶往桌上一磕,琥珀色酒液濺在杯壁:“夜都酒吧後巷的野貓這兩天全往地產方向跑,我猜陳凱的祭壇就藏在那。”
她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手指劃過林觀鶴手背,“你負責斬邪,我負責擋酒——萬一遇到老員工盤問,總得有人當花瓶。”
顧清歡突然拽住林觀鶴衣角。
她的手指還沾著薑茶的甜香:“鴿鴿...我能把平安符再給你貼貼嗎?”
小姑娘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剛才看你握著劍的樣子,我、我怕你又像上次那樣受傷...”
林觀鶴蹲下來,用指節蹭了蹭她鼻尖:“小傻子,我這不是好好的?”
他把平安符重新彆在衣領內側,符咒邊緣的朱砂蹭在鎖骨上,“你留在基地照顧小紅小傑,要是他們喊疼...”
“我會煮酒釀圓子!”
顧清歡立刻挺直腰板,發頂的呆毛顫了顫,“上次王奶奶發燒,我煮的圓子她吃了三大碗!”
地產集團大樓的玻璃幕牆在夜色裡泛著冷光。
林觀鶴仰頭時,係統的【破妄眼】自動開啟——十二層的窗戶後閃過一道黑影,像被線牽著的木偶。
“十二樓財務室。”他輕聲說,腳尖已經踏上台階。
蕭寧的戰術手電掃過牆麵,光斑裡浮著若有若無的血霧:“符咒是用活人的指甲粉畫的,至少死了七個人。”
蘇妲突然拽住他胳膊。
她的香水味裡混進鐵鏽味:“左邊消防通道,有人在撕符咒。”
三人貓著腰拐進消防梯。
轉角處的聲控燈“哢”地亮起,照見個佝僂的身影——是老張,地產集團的老保安,林觀鶴上次來送外賣時還接過他遞的綠豆湯。
此刻老張正把一張黃符往牆上按,指尖的血珠滴在符紙“陳”字上,整個人抖得像篩糠。
“張叔?”林觀鶴出聲。
老張猛地轉身,臉上的皺紋擰成一團。
他的瞳孔泛著死魚般的灰白,喉嚨裡發出咯咯的笑聲:“小...小林啊?
來...來送夜宵?“
他的手往褲袋裡縮,林觀鶴瞥見袋口露出半截黑繩,和小紅手腕上的咒印紋路一模一樣。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邪祟附體,目標為活祭品引路人,建議啟動【鎖魂鏈】束縛其魂魄防止逃逸】。
林觀鶴的手指無意識地摸向腰間的符咒袋。
那裡有一道他從未用過的鎖鏈,此刻正隔著布料發燙。
老張的笑聲突然變了調,像是兩個人同時發聲:“想抓我?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