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外越野車的轟鳴聲撞碎夜色時,林觀鶴正踩著青石板往陳老住所走。
蘇妲的銀鈴在他身側輕響,發間桂花被風卷落兩片,沾在他外賣服的肩線上。
“林天師——”
蕭寧的聲音裹著風劈過來,越野車急刹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揚起的塵土裡,她單手搭著車門探身出來,作戰靴在地麵碾出半道淺痕,“剛才在車裡聽見你們要找陳老?”
林觀鶴摸了摸後頸發燙的淡金紋路,那是係統能量波動的征兆。
他望著蕭寧軍綠色戰術服下繃緊的肩線,忽然笑了:“蕭組長這耳力,當特勤組組長真是屈才了。”
“少貧。”
蕭寧甩上車門,戰術腰帶扣撞出清脆的響,“我剛才用望遠鏡掃了眼山門監控——李承言的人往長老院方向去了三個。”
她從戰術背心口袋摸出張皺巴巴的地圖,手指點在“鬆風閣”位置,“陳老住的鬆風閣是必經之路,咱們得趕在他們前頭。”
蘇妲忽然按住林觀鶴胳膊,她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指尖微微發顫。
林觀鶴順著她目光望去,鬆風閣簷角的銅鈴正無風自響,聲線裡裹著若有若無的哭嚎——是陰祟作祟的征兆。
“妲姐?”他壓低聲音。
蘇妲從包裡摸出枚銅錢串成的掛飾,那是她被狐妖附身時留下的鎮物。
“李承言急著轉移資金,肯定要先斷了陳老的助力。”
她把銅錢串塞進林觀鶴掌心,“這銅鈴陣我熟,當年在雲南見過苗疆巫師用——他們想困陳老。”
林觀鶴的拇指碾過銅錢上的鏽跡,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裡炸開:【檢測到中級困靈陣,宿主可消耗100點靈力破解】。
他望著鬆風閣窗紙上晃動的影子,忽然想起陳老第一次見他時的模樣——那是三個月前,他為救福利院老人硬闖鬼宅,被李承言的人當眾羞辱,是陳老拄著拐杖從人群裡走出來,把他拉到身後說“這孩子的符篆,比我當年畫得穩”。
“走。”
他把銅錢串揣進兜,玄鐵劍在腰間沉了沉,“蕭寧,你繞到後窗;妲姐,你引開陣眼的陰靈。”
鬆風閣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陳老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衫,手裡端著陶壺,壺嘴飄出的茉莉茶香混著陰祟的腐味,刺得林觀鶴鼻尖發酸。
“小鶴來了。”
老人的手在抖,茶水濺在門檻上,卻笑得很穩,“我就知道,該來的不是那些拿桃木劍嚇唬人的。”
林觀鶴跨進門的瞬間,身後傳來蕭寧低喝。
他轉頭看見她單膝跪地,戰術刀挑飛半塊沾著血符的青磚——那是困靈陣的陣眼。
蘇妲站在院中的銀杏樹下,指尖夾著根女士煙,火星子引燃了纏繞在樹枝上的黑繩,陰靈的尖嘯混著燒紙味炸開來。
“陳老,李承言要把天師界拖進分裂。”
林觀鶴扶住老人發顫的手腕,觸到他掌心裡厚厚的繭——那是畫了五十年符咒磨出來的,“他轉了兩百萬到境外,接下來肯定要煽動長老們跟鎮靈局對立。”
陳老把陶壺放在桌上,茶盞裡映著他渾濁的眼。
“我知道。”
他從懷裡摸出個檀木匣,打開是半卷發黃的《天師盟約》,“上個月他來找我,說要廢了這東西。”
老人的指節叩在盟約上,“他說現在的天師該學那些商人,誰拳頭硬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