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爬上飛簷,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林觀鶴站在台階上,望著山門之外燈火通明的都市,突然摸出手機給蕭寧發消息:“調休取消。”
又給顧清歡發了個貓貓吐舌的表情包,最後盯著蘇妲的背影,把“謝謝”兩個字刪了又刪,最終發了個啤酒瓶的表情符號。
風掀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係統在他後頸烙下的淡金紋路——那是天師的印記,也是護著身後所有人的盾。
林觀鶴摸了摸口袋裡的千年桃木符,突然笑出聲。
他想起陳老說的“天時”,想起蘇妲調的酒,想起顧清歡軟乎乎的“觀鶴哥哥”。
原來最厲害的符咒,從來不是畫在黃紙上的。
林觀鶴微微一笑,
林觀鶴的話像根細針,精準紮進李承言繃緊的神經。
月白道袍下的手指驟然蜷起,茶盞碎片紮進掌心他都未察覺,隻盯著林觀鶴眼底跳動的狡黠——那是他最痛恨的東西,像團燒不熄的野火,總在他自恃掌控全局時竄出來灼人。
“支持?”
林觀鶴拖長音調,突然彎腰撿起腳邊那片紮進《萬鬼錄》的碎瓷,指腹碾過鋒利的邊緣,“李師叔可知,上月您收開發商三百萬時,轉賬記錄在我係統裡躺了整整十七天?”
他屈指一彈,碎瓷擦著趙飛耳尖釘進門框,“趙兄弟,你那晚在工地給冤魂喂生肉的監控,我存在雲盤的第幾個文件夾來著?”
趙飛喉結猛滾兩下,後背撞在牆上發出悶響。
他盯著門框上顫巍巍的碎瓷,突然想起半月前在荒村,林觀鶴捏著張黃符站在他和厲鬼中間,當時他也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彆怕”,結果那厲鬼被雷符劈得連鬼氣都不剩半縷。
李承言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早該想到這野路子的狡猾——係統不僅能給他符咒,還能給他這些見不得光的把柄。
茶案下的手悄悄摸向腰間的鎮魂鈴,卻聽“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推開。
蘇妲倚著門框,銀鈴發飾在月光下泛著柔白的光。
她手裡端著個青瓷盅,霧氣裹著醒酒湯的甜香漫進來:“小道士說要和師叔們敘舊,我怕他口渴。”眼尾微挑掃過李承言泛白的指節,“怎麼?
李道長連杯熱湯都不敢接?“
林觀鶴順勢接過湯盅,指尖觸到蘇妲掌心的溫度——她剛才在門廊站了那麼久,手竟還是暖的。
他仰頭喝了口湯,甜棗的香氣漫開,順便把李承言藏在道袍下的小動作看了個清楚。
“李師叔方才說掌控天師界。”
林觀鶴擦了擦嘴角,“可您忘了,天師界從來不是幾個人的私產。”
他指節叩了叩桌麵,“陳老那邊有二十位長老的親筆信,鎮靈局蕭寧剛發消息說調了三組特勤隊在山門外候著,至於我......”
他掀起外賣服下擺,露出腰間彆著的玄鐵劍,“係統今早剛解鎖的誅邪劍訣,您猜夠不夠砍斷半座演武場?”
李承言的鎮魂鈴“當啷”掉在地上。
他這才驚覺林觀鶴的影子不知何時漫過了半張桌子,在月光下泛著淡金——那是係統印記的光,他曾嗤之以鼻的“野路子”標記,此刻竟比任何天師令都更有壓迫感。
“三日後血門開。”
林觀鶴放下湯盅,聲音陡然沉了三分,“您要是真想爭,不妨帶著您的支持者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