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貼著消防通道的牆根,聽著自己的心跳在隱身符削弱的感知裡格外清晰——像擂在牛皮鼓上的悶響。
明遠大廈的中央空調風聲裡,混著頂層電梯“叮”的一聲輕響,他立刻縮進門洞陰影,看著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說說笑笑走過,皮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麵上的脆響擦著他耳尖過去。
“這層是行政辦公區。”
他低頭瞥了眼手腕上淡藍色的倒計時——還剩十七分鐘。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浮動,新任務的紅光把“玄冰鐵”三個字照得刺眼。
林觀鶴摸了摸後腰彆著的銅錢串,那是蘇妲用百年老榆木雕刻的鎮鬼符,此刻正隔著布料微微發燙。
轉過轉角時,走廊儘頭的磨砂玻璃門泄出暖黃燈光。
林觀鶴的呼吸頓了頓——門牌號“1808”,和蕭寧資料裡標注的“張明總裁辦公室”分毫不差。
他貼著牆根挪過去,指尖剛觸到門板,裡麵突然傳來玻璃杯輕碰的脆響。
“張總,那批貨下周三就能到。”是女聲,尾音帶著股陰惻惻的甜,林觀鶴瞬間認出這是小紅的聲音。
他立刻屏息,後背緊緊貼住門板,耳朵幾乎要陷進木紋裡。
“急什麼。”張明的笑聲混著咖啡香氣透出來,“雲頂山莊的地契明天就能拿下,等那片亂葬崗的陰脈徹底激活......”
他的聲音突然低了兩度,“到時候整個城的陰陽氣都會往那裡湧,那些老東西藏著的鎮靈陣?
哼,連個屁都攔不住。“
林觀鶴的指甲無意識掐進掌心。
三個月前蘇妲酒吧那隻替死鬼身上的怨氣,確實帶著亂葬崗特有的腐葉味——原來明遠置業不是巧合,是在故意引動陰脈。
他剛要再湊近些,小紅的聲音又尖了起來:“可那個林觀鶴......”
“麻煩。”
張明的鋼筆尖在桌麵上敲出規律的響,“上周天師山的陰煞被他清了,昨天又查了李承言的賬。”
玻璃門內傳來紙張翻動聲,“不過你說的對,得找機會除掉他。”
林觀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今早方局長推過來的協議上,李承言的名字還沒乾透的墨跡;想起顧清歡舉著糖葫蘆說“觀鶴鴿鴿嘗嘗”時,眼睛裡亮得像星子。
此刻小紅的聲音像根細針,正往他耳朵裡鑽:“我在他常去的便利店裝了陰釘,等他碰著......”
“不夠。”張明打斷她,“要做就做絕。
雲頂山莊奠基儀式那天,讓那幾個邪物餘孽把他引過去——“鋼筆尖突然”哢“地斷在紙頁上,”我要他連魂魄都剩不下。“
林觀鶴的後背沁出冷汗。
隱身符的淡藍光暈突然劇烈震顫,他這才驚覺自己攥著銅錢串的手在發抖。
樓下傳來保安換班的哨聲,他猛地後退半步,卻撞翻了牆角的綠蘿盆栽。
泥土“嘩啦”撒了一地的瞬間,玻璃門“吱呀”被拉開半寸。
“誰?”
小紅的臉從門縫裡探出來,眼尾那顆淚痣在暖光下泛著青灰。
林觀鶴僵在原地,看著她的瞳孔突然縮成針尖——她看不見他的人,卻捕捉到了空氣裡浮動的靈力波動。
“張總!”小紅反手抓起桌上的青銅鼎,“有活物!”
林觀鶴轉身就跑。
隱身符的倒計時在視網膜上瘋狂跳動,他能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能聽見小紅喊“封鎖所有出口”的尖叫。
轉過消防樓梯轉角時,他撞翻了清潔車,水桶滾下去的聲響混著自己的心跳,在封閉的樓梯間裡炸成一片。
“叮——”電梯在八樓打開的聲音。
林觀鶴想都沒想就撲進去,後背抵著電梯牆,看著數字“8”跳到“7”,“6”......直到電梯門在一樓打開,他幾乎是滾著衝了出去。
旋轉門外的晚風灌進來時,他才發現隱身符的藍光已經徹底消散,自己的身影正清晰地映在玻璃幕牆上。
“抓住他!”保安的喊聲響徹大廳。
林觀鶴扯下鴨舌帽扣在臉上,混進下班的人流裡。
他能感覺到後頸發涼——小紅的陰釘應該還沒起效,但張明的話像塊燒紅的鐵,正烙在他腦子裡。
雲頂山莊、陰脈、邪物餘孽......這些詞在他太陽穴裡嗡嗡作響,直到他拐進巷口的便利店,才扶著冰櫃緩過勁來。
手機在兜裡震動。
蘇妲的消息彈出來:【小鶴鶴怎麼還沒來?
清歡的糖葫蘆都化了~】
林觀鶴盯著屏幕上顧清歡舉著糖葫蘆的照片,喉嚨突然發緊。
他摸出銅錢串,指尖蹭過蘇妲刻的“平安”二字,轉身往巷口走去。
夜色漸濃時,林觀鶴站在老城區的青石板路上。
陳老的四合院窗戶透著暖光,他摸出手機撥出號碼,聽著忙音在耳邊響了三聲,終於接通。
“陳老。”他的聲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頭,“明遠置業的事,比我們想的更麻煩。”
電話那頭傳來茶杯放下的輕響。
林觀鶴望著四合院門廊下搖晃的燈籠,影子被拉得老長,像根繃緊的弦。
而在城市另一頭,明遠大廈1808的落地窗前,張明正把斷尖的鋼筆插進垃圾桶。
他望著樓下漸遠的人影,指尖在手機屏上點了點,小紅的對話框裡跳出新消息:“提前啟動雲頂計劃。”
晚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擦過林觀鶴的鞋麵。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裡顧清歡的照片,把銅錢串攥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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