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瑤的呼吸聲在玄關驟然停滯。
她盯著父親發顫的手,鏡片後的眼尾漸漸發紅:“爸你早說啊!上周我在你書房翻到半張畫著蛇紋的紙,以為是新樓盤設計圖……”
話沒說完就被林觀鶴輕輕拽住衣角——他能感覺到女孩指尖在發抖,像片被風卷著的梧桐葉。
林觀鶴垂眸看向陸父攥著自己的手。
老人虎口處有道新添的抓痕,暗紅血痂混著青黑淤紫,和明遠大廈青銅鼎裡那陰物的蛇鱗紋路如出一轍。
他反手握住陸父手腕,掌心的銅錢串貼著老人脈搏跳動:“您最後一次簽字是什麼時候?”
“昨、昨晚三點十七分。”
陸父額頭的汗順著皺紋往下淌,“簽完後我在鏡子裡看見……看見自己後頸有條蛇形青斑,和那東西額頭的一模一樣。”
林觀鶴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想起昨夜在消防樓梯裡,那陰物吐著蛇信子說“查得越清死得越明”時,額間青斑確實像極了某種活物的輪廓。
此刻他後槽牙咬得發酸,腦海裡係統麵板突然跳出提示:【檢測到關鍵線索“雲頂封魂釘”,觸發隱藏任務:阻止新勢力啟動陰脈複蘇計劃進度110)】
“星瑤,你先帶叔叔去陳老那裡。”
林觀鶴扯下手腕的銅錢串塞給陸星瑤,“這串能暫時鎮住陰毒,路上彆開窗,到了讓陳老用雷擊棗木釘給叔叔淨身。”
“那你呢?”陸星瑤抓住他衣角,金絲眼鏡後的眼睛亮得驚人,“我跟你一起——”
“你爸現在比我危險十倍。”
林觀鶴彎腰撿起地上的百合花瓣,指尖在花瓣上快速畫了道隱靈符,“拿著這個,要是路上覺得冷,就把花瓣貼在他後頸。”
陸星瑤還想說什麼,卻見林觀鶴已經轉身走向院門。
晨霧裡他的背影被鍍了層淡金,半舊的黑t恤下擺被風掀起,露出腰間半寸桃木劍的紅穗——那是她上周在夜市看見他蹲攤時,硬塞錢讓他買的“轉運掛件”。
張明的豪宅在半山彆墅區。
林觀鶴蹲在圍牆外的香樟樹上,看著電子屏上跳動的“晚上11點47分”,指尖摩挲著剛畫好的隱身符。
符紙邊緣泛著淡藍微光,是係統新解鎖的“影遁符”,能讓他在陰影裡隱形半小時——足夠他摸進書房,找到陳老說的“陰脈啟動日誌”。
翻牆時他踩斷了根枯枝,保安的手電筒光立刻掃過來。
林觀鶴屏住呼吸貼在牆上,看著自己的影子逐漸融入牆磚的陰影裡——影遁符生效的瞬間,他聞到了空氣中浮動的檀香味,和明遠大廈1808辦公室的味道一模一樣。
書房在二樓最裡間。
林觀鶴貼著雕花廊柱往上爬,玻璃幕牆裡透出暖黃燈光,能看見張明的影子在書桌後晃動。
他摸到窗沿時,指尖突然刺痛——窗台邊緣刻著細小的鎮鬼紋,是用屍油混著朱砂畫的。
“有意思。”林觀鶴低笑一聲,從口袋裡摸出粒糯米彈珠。
那是蘇妲昨晚硬塞給他的“防身小玩具”,說是用茅山術法醃了七七四十九天。
彈珠砸在鎮鬼紋上的瞬間,整麵玻璃幕牆發出刺耳的蜂鳴,書房裡的燈光“啪”地熄滅了。
黑暗中,林觀鶴趁機翻窗而入。
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在耳膜上擂鼓,右手本能地摸向腰間桃木劍——劍鞘還在,但劍身不知何時被係統收進了符咒庫。
這是要他“靠腦子解決”的意思?
手機屏幕在書桌抽屜裡亮起。
林觀鶴貓著腰拉開抽屜,泛黃的牛皮紙文件上印著“雲頂陰脈複蘇計劃”幾個血字,最上麵一頁貼著張照片:陸星瑤在大學迎新晚會上的笑臉,背景是綴滿星星燈的舞台。
“第七層地基挖到淩晨三點,取陸星瑤的生辰血封魂。”林觀鶴捏著文件的手在抖,“這老小子是要拿活人當陰脈鑰匙?”
“哢嗒。”
門鎖轉動的聲音像根細針紮進耳膜。
林觀鶴瞬間縮進窗簾後的陰影裡,看著張明推門而入——他西裝筆挺,左手端著水晶杯,杯裡的紅酒映著月光,紅得像凝固的血。
“王三,監控查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