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看見陸星瑤的手指在桌沿摳出月牙印，指甲蓋泛著青白——這丫頭從小怕黑，此刻卻把後背繃得像根弦，目光直勾勾釘在父親臉上。
“什麼儀式？”林觀鶴壓著聲線，掌心悄悄覆住陸星瑤發顫的手背。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閃過紅光，任務進度條從“37”跳到“41”，提示音輕得像蚊子叫：【檢測到上古邪物複蘇相關線索，宿主需儘快確認儀式性質】。
陸父抓起桌上的照片，指腹重重碾過老樓的輪廓：“二十年前我競標昌隆紡織廠，實地考察時迷了路，誤闖進那個山洞。裡麵有座石頭祭壇，刻滿歪歪扭扭的符——和你昨天說的血煞使標記，像。”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西裝前襟沾了星點唾沫，“後來我找風水師封了洞口，可上周張明請我喝茶，說‘陸總當年封的那座山，該重新開開眼了’。”
陸星瑤猛地站起來，膝蓋的紗布蹭到桌角，疼得她倒抽冷氣：“爸你早知道！為什麼不告訴鎮靈局？”
“鎮靈局？”陸父扯鬆領帶，金絲眼鏡滑到鼻尖，“三年前我小舅子被厲鬼纏上，找鎮靈局的人來，說要收三十萬香火錢。後來是陳老用半塊雷擊木救了他——可陳老這種隱世天師，能有幾個？”
他突然抓住林觀鶴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小林，你能看出我辦公室的風水局被改了，能在地下室揍翻陳凱......你是真有本事的。”
林觀鶴盯著他袖口翻卷的線頭——那是陸星瑤上周幫他縫的，針腳歪歪扭扭。
他抽回手，指節捏得發白：“山洞位置？”
“青螺山北坡，老獵戶都知道‘鬼哭洞’。”陸父從抽屜裡摸出張泛黃的地圖，鉛筆圈著個模糊的紅點，“我讓人查過，張明這月調了三車黑狗血、五箱朱砂進去——那不是蓋房子用的。”
林觀鶴把地圖折成小塊塞進褲兜，轉身時被陸星瑤拽住衣角。
她眼尾泛紅，聲音卻硬得像塊冰：“我跟你去。”
“不行。”
“為什麼不行？”她踮腳逼近，發頂的茉莉香混著消毒水味直往他鼻腔鑽，“昨天在地下室我踩陳凱肋骨的時候，你說我是‘小祖宗’；今天我要查我爸的事，就成累贅了？”
林觀鶴望著她膝蓋上滲血的紗布，喉結動了動。
係統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重要關聯人物陷入危險可能，是否觸發【護花符】預部署？】
他壓下係統提示，伸手揉亂她的發：“你負責盯著你爸，要是他再碰那盆焦葉的發財樹——”
他指了指窗台上蔫頭耷腦的綠植，“立刻給蕭寧打電話。”
陸星瑤咬著嘴唇點頭，卻趁他不注意往他兜裡塞了塊巧克力：“上次的可可脆米不夠甜。”
青螺山北坡的風裹著鬆針味。
林觀鶴踩著腐爛的落葉往山坳裡鑽，隱身符的微光在指尖流轉——這張符是陳老送的，說能瞞過築基期以下的邪物。
他摸了摸後腰的桃木劍，劍鞘上的雷紋在暮色裡泛著幽藍。
山洞入口被藤蔓遮得嚴嚴實實，他扒開枝椏的瞬間，腐肉味混著鐵鏽味劈頭蓋臉砸過來。
洞壁上沾著暗紅的痕跡，像乾涸的血，用指尖一蹭，係統立刻彈出【血煞侵蝕度：23】的提示。
越往深處走，腳下的碎石越滑。
林觀鶴的鞋跟磕到塊凸起的石頭，借著力道穩住身形時，瞥見石縫裡卡著半截黑玉牌——和陳凱手下脖頸後的標記一模一樣。
他蹲下身，指甲摳住玉牌邊緣，突然聽見前方傳來水流聲。
祭壇就在山洞最深處。
那是座用青石板搭的圓台，直徑足有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