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
門鎖轉動的聲音。
林觀鶴貼回石壁,看著密室的門緩緩推開。
月光從門外漏進來,照在他腳邊那攤未乾的血漬上,映出一串模糊的鞋印——不是皮鞋,不是戰術靴,是雙繡著纏枝蓮的繡花鞋,鞋尖沾著新泥。
門軸轉動的吱呀聲裡,林觀鶴後槽牙咬得發酸。
那串繡花鞋印在月光下泛著青灰,鞋尖的新泥裡混著幾點暗紅——像極了他上周在郊區亂葬崗見過的陰婚喜鞋。
“張總,外麵有人闖——”
話音未落,林觀鶴已經貼著石壁滑進石龕後的陰影。
來者是個寸頭青年,左臉有道刀疤,此刻正攥著對講機,指節發白:“守外圍的阿四被打暈了,監控屏全黑,像是...像是有高手。”
“廢物!”
張明的怒吼震得石屑從頭頂簌簌落下。
林觀鶴看見他握著檀木盒的手背暴起青筋,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多了根黑藤法杖,杖頭雕著的蛇眼正滲出幽綠熒光。
那是《幽冥錄》裡記載的“聚陰杖”,用百年老槐藤纏死人發製成,每道蛇鱗都沾著生魂血。
“把祭壇的備用陣旗全撤了!”
張明甩了法杖,青綠色氣浪撞在石壁上,炸出蛛網般的裂痕,“告訴陳凱,要是讓林觀鶴那小子跑了——”
他突然扭頭盯著石龕方向,瞳孔裡泛著不正常的幽藍,“你說,這密室裡,會不會藏著條漏網的魚?”
林觀鶴的後頸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
係統麵板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紅光,七個刻痕從掌心竄到脖頸,燙得他幾乎要咬出血來。
他摸出符咒袋裡最後一張隱身符——這是顧清歡今早硬塞給他的,說是“畫符時對著月亮許了願,肯定比上次的管用”。
符紙貼在眉心的刹那,林觀鶴感覺自己像被泡進了冰水裡。
視線逐漸模糊成一片灰白,連呼吸聲都被吞進了虛無。
他貼著牆根往門口挪,經過張明身邊時,甚至能看清他領帶上的暗紋——那是用金線繡的小鬼抬棺圖。
“張總,陳哥說祭壇的車已經——”
寸頭青年的話被一聲悶哼截斷。
林觀鶴瞥見張明的手指掐進他的咽喉,青綠色氣浪裹著血沫噴在牆上,在月光下凝成詭異的符咒。
他加快腳步,鞋尖剛蹭到門檻,就聽見身後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響——是聚陰杖抽在石壁上的動靜。
“想跑?”張明的聲音像刮過墓碑的風,“你當我這密室的‘鎖魂磚’是擺設?”
林觀鶴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蕭寧說過,鎖魂磚用屍油混朱砂燒鑄,專困活人的生氣。
可此刻隱身符的涼意正順著脊椎往上竄,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子裡炸響:【檢測到目標即將脫離危險區域,隱身符剩餘時效:000123】
他咬著牙衝進走廊。
轉角處的應急燈忽明忽暗,照見蘇妲正倚著牆,指尖夾著根細煙——她平時最厭煙味,此刻卻抽得很急,火星子在夜色裡明明滅滅。
再往前兩步,蕭寧的戰術靴尖從消防栓後露出來,槍口正對著樓梯口;顧清歡縮在她身後,懷裡抱著個布包,裡麵鼓鼓囊囊裝著她畫的符紙,邊角還沾著沒擦乾淨的朱砂。
“觀鶴哥哥!”顧清歡的聲音帶著哭腔,剛喊出口就被蕭寧捂住嘴。
林觀鶴扯下隱身符,符紙已經焦黑卷曲,他晃了晃懷裡的《幽冥錄》:“走,去停車場。”
“你身上有血味。”蘇妲的手指按在他鎖骨下方,塗著酒紅色甲油的指甲輕輕一挑,扯出道三指長的血痕——是剛才躲張明那下時,被石壁上的碎石劃的,“張明那老東西下死手了?”
“比死手更麻煩。”林觀鶴把地圖拍在蕭寧掌心,“他要去幽冥祭壇開血陣,用蘇姐的狐妖血、清歡的純陰體當引子。
還有福利院的老人們...“他喉嚨發緊,想起王奶奶攥著他手時的溫度,”墳底下埋的是活祭。“
蕭寧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扯掉戰術手套,指尖在地圖上的紅圈處重重一按:“半小時前我讓隊裡查過,那山洞是明朝的亂葬崗,鎮靈局五十年前封過一次,後來...後來監控設備總出問題,就擱置了。”
“現在去還來得及嗎?”顧清歡攥著他的袖子,布包裡的符紙窸窸窣窣響,“我、我畫了二十張雷符,還有...還有用頭發絲編的鎮魂網!”
“來得及。”林觀鶴摸了摸她發頂,沾了一手朱砂,“清歡的符最靈。”
他轉向蘇妲,後者正用口紅在車窗上畫著什麼,酒紅色的印記是簡化的狐火紋,“蘇姐,你能感應到祭壇的陰氣嗎?”
蘇妲吐了口煙,煙霧在月光下凝成狐狸的輪廓:“陰氣壓得我尾巴根發疼。”
她勾了勾嘴角,眼尾上挑,“正好,我這兩天正想試試新調的‘狐火雞尾酒’——用邪物的血當基酒,應該不錯。”
“走。”
蕭寧把地圖塞進戰術背心,槍口的消音器在夜色裡閃著冷光,“我讓局裡調了三輛防彈車,停在後門的老槐樹下。”
林觀鶴最後看了眼身後的基地。
二樓窗戶透出的燈光裡,隱約能看見張明的影子在晃動,聚陰杖的蛇眼泛著幽綠,像極了黑暗中睜開的鬼眼。
他摸出誅邪劍,劍鞘上的七個刻痕還在發燙,燙得他掌心發癢——這是係統在提醒他,該出鞘了。
“清歡,把鎮魂網給我。”
他轉身走向停車場,夜風卷著蘇妲的狐火紋從他耳邊掠過,“今晚,咱們要讓張明知道...他招來的那東西,該跪的是他自己。”
車尾燈在夜色裡劃出兩道紅痕。
蕭寧踩下油門時,林觀鶴瞥見後視鏡裡的基地突然暗了一瞬——像是什麼東西,終於從沉睡中,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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