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將黑袍兜帽又往下壓了壓，指尖蹭過藏在袖中的暗號木牌——半小時前他在歸墟教外門弟子換班時，用一張【幻形符】變作送水雜役，聽兩個教徒閒聊時記下的“玄鐵”二字，此刻正燙得他掌心發癢。
祭壇門楣上的青銅獸首噴著幽藍鬼火，他混在魚貫而入的黑袍人群裡，鞋底沾著的符灰在青石板上蹭出細碎火星——那是阮霜連夜畫的避陰符，能讓鬼氣繞著他走三圈。
“新來的？”守在門口的教徒突然出聲，腰間銅鈴隨著動作叮當作響。
林觀鶴喉結動了動，想起係統任務裡“混入核心區”的要求，故意把聲音壓得粗啞：“後勤隊的，送‘靈魂丹’。”
他從懷裡摸出個陶瓶晃了晃，瓶身撞著肋骨發出悶響——這瓶紅色符珠是他用上次任務獎勵的“百寶囊”兌換的，表麵刻著歪歪扭扭的咒文，遠看倒像那麼回事。
守門人眯眼盯著陶瓶，銅鈴突然劇烈震顫。
林觀鶴心跳漏了半拍，餘光瞥見對方指尖泛起青黑鬼氣——這孫子開了陰陽眼！
他迅速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裡炸開，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偽裝術被破，是否消耗10點氣運值激活【鬼氣擬態】？”
“換！”林觀鶴在心底咬牙，喉間溢出的血沫順著下巴滴在陶瓶上。
守門人突然打了個寒顫，鬼氣凝成的眼瞳驟然收縮：“滾進去！”他猛地推開林觀鶴，銅鈴撞在門框上發出刺耳鳴響。
林觀鶴踉蹌兩步，後背抵上祭壇內壁的冰涼石壁，這才發現掌心全是冷汗——剛才那下推搡，他後腰的桃木劍差點戳穿黑袍。
祭壇中央的青銅鼎騰起黑霧，二十七個教徒正圍著鼎跪地吟誦。
林觀鶴貓著腰溜到角落，假裝閉目打坐，實則指尖在地麵縫隙快速劃動——那是阮雪教他的“竊聽符”，用指甲蘸著舌尖血畫，能把半徑十米內的聲音傳到符紙上。
他剛畫完最後一道勾，後頸突然泛起涼意。
“你是哪一隊的？”
聲音從頭頂壓下來。
林觀鶴緩緩睜眼，對上一雙泛著青灰的眼睛——說話的教徒左臉有道刀疤，從眉骨劃到下頜，此刻正彎腰盯著他，鼻尖幾乎要碰到他額頭。
“後勤補給隊，剛送完靈魂丹。”林觀鶴把陶瓶往對方麵前一遞，“老板娘說這丹能提陰氣親和力，您嘗嘗？”
他故意露出點討好的笑，草葉從嘴角滑下來——這是他出門前顧清歡硬塞的，說“叼草的觀鶴哥哥最帥”。
刀疤男盯著陶瓶看了三秒，突然抄起一顆塞進嘴裡。
林觀鶴心提到嗓子眼，那符珠他特意加了點“料”——係統商城的“甜魂散”，能讓鬼修短時間內產生依賴感。
果然，刀疤男嚼了兩下，青灰的眼睛突然亮起來：“有點甜。”
“那是，老板娘特調的。”林觀鶴順勢往旁邊挪了半步，讓自己能看清祭壇中央的石門，“聽說你們這次要開門？
還是獻祭啊？“
刀疤男警惕地掃了眼四周，黑霧裡傳來含混的誦經聲。
他湊近林觀鶴，酒氣混著腐肉味噴在對方臉上：“當然是開門！
等繼承者覺醒，歸墟之力就是咱們的——“他突然頓住，喉結動了動，”不過...你彆往外說，其實根本沒什麼繼承者，那是騙那些蠢貨的。“
林觀鶴心裡一震，麵上卻咧開嘴笑：“那您能當繼承者嗎？”
“噓！”刀疤男猛地捂住他的嘴，指甲幾乎掐進他腮幫，“再問打斷你腿！”他轉身往祭壇中央走，陶瓶被他攥得哢哢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