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額角的冷汗順著下頜砸在青石板上,胸口那片楓葉狀的暗紅印記像被火炭烙著,每一絲跳動都扯得他喉間發腥。
他死死攥住桃木劍,指節發白,卻在對上阮雪慌亂的眼神時,突然扯出個歪歪扭扭的笑:“小雪彆怕,哥這是......中二之魂燃燒了。”
“哥!”阮雪帶著哭腔撲過來要扶他,卻被阮霜一把拽住手腕。
清冷的中醫館大弟子盯著林觀鶴胸口的光紋,瞳孔微縮——那些金紅交織的紋路正順著他的鎖骨往脖頸攀爬,像活過來的赤練蛇。
她指尖迅速掐了個淨魂訣,卻見金芒剛觸及林觀鶴皮膚便被彈開,“彆動他。”
她聲音發沉,“這是血脈共鳴,外力乾擾會......”
“轟——”
頭頂炸響的悶雷截斷了她的話。
眾人抬頭時,鉛灰色的雲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翻湧成漩渦,中心裂開一道縫隙,漏下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顧清歡攥著林觀鶴衣角的手更緊了,“鴿......鴿鴿,天好像被撕開了......”
她鼻尖泛著紅,睫毛上還沾著剛才被祭壇震動嚇出的淚。
陸星瑤突然倒抽冷氣。
她剛才抄起的車鑰匙不知何時燙得驚人,在掌心烙出個紅印子。
這位地產千金咬著唇後退兩步,目光掃過祭壇邊緣——那裡的青石板正裂開蛛網般的細紋,縫隙裡滲出幽藍的霧氣,像極了上個月她在郊區老宅見過的陰脈。
“是歸墟門!”阮雪突然想起什麼,小瓷瓶“啪”地掉在地上。
她想起中醫館地窖裡那本泛黃的《鎮靈手劄》,老祖宗用朱砂寫的批注還在眼前晃:“楓葉紋現,歸墟門開,血脈者現,因果重來。”
她蹲下身撿糖的手懸在半空——剛才撒落的水果糖正被霧氣裹著飄向林觀鶴,像被無形的線牽著。
黑袍人群裡突然炸開一聲驚呼:“血脈者!他是真正的繼承者!”
林觀鶴被這聲喊激得晃了晃神。
他看見最前排的黑袍人正顫抖著跪下去,額頭抵著地麵,連帽簷都滑落到腦後。
那些他之前驅過的陰祟、破過的局突然在眼前閃回——被他用冷笑話氣走的校園怨鬼、被雷符炸成青煙的夜店陰煞、還有福利院老槐樹下那隻被他用烤腸收買的老鬼。
原來所有的巧合,都是這具身體裡流的血在引著他走。
“胡說!”李昭陽的怒吼像炸雷。
這個黑袍首領攥著青銅劍的手青筋暴起,劍尖直指林觀鶴,“趙明遠才是天命所歸!
你們都被邪術迷惑了!“可他話音未落,左右兩個心腹已”撲通“跪地,額頭砸在石板上的悶響比他的聲音更響。
林觀鶴突然笑了。
他鬆開攥著桃木劍的手,任那把劍嗡鳴著浮在半空。
胸口的光紋亮得刺眼,他卻歪頭衝李昭陽挑眉:“李老板這是急了?
要不您也跪一個?
我給您打個八折,保證比趙明遠那冤大頭劃算。“
話音剛落,他故意引動體內翻湧的力量——那是比雷符更熾熱、比法劍更鋒利的東西,順著指尖竄向空中。
幾個離得近的黑袍人突然渾身劇震,帽簷下的臉瞬間慘白。
他們像被抽了脊梁骨似的重重磕下頭,額頭滲出血來:“大人贖罪!
大人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