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陽的嘶吼像被掐住脖子的夜梟,混著骨裂聲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原本還算體麵的西裝早被撐得破破爛爛,青紫色肌肉下翻湧著瀝青般的黑氣,每走一步都在地麵烙出焦黑的腳印——那是被怨氣腐蝕的痕跡。
“雜種!”他咧開嘴,犬齒暴長三寸,口水混著黑血滴在地上滋滋冒煙,“你也配提血脈者?
當年那老東西就是這麼騙我的!“
林觀鶴叼著根不知從哪摸來的狗尾巴草,腳尖點地往後滑了半步。
他盯著李昭陽眼眶裡翻湧的紅光,耳尖微動——那不是普通的鬼氣,倒像是被某種上古邪物侵蝕後的返祖現象。
“李老板,”他歪頭躲過對方劈來的鬼爪,草莖在嘴角晃了晃,“您這口癖該改改了。
上回幫蕭寧姐抓賭鬼,她可是說臟話要扣功德點的。“
話音未落,李昭陽的指甲突然暴漲三寸,擦著他鼻尖刮過。
林觀鶴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速度比剛才快了三成。
他餘光瞥見阮霜正蹲在地上,指尖沾著血在青磚上畫符,朱砂筆在她掌心壓出紅痕,額角細汗順著下頜線滴進衣領。
“鎖魂陣!”阮霜低喝一聲。
暗金色符文剛從地麵升起,李昭陽已揮拳砸下。“砰”的悶響裡,符文像被踩碎的玻璃,金芒炸成星子四散。
阮霜踉蹌著後退兩步,唇角溢出一絲血,卻仍咬著牙重新蘸血:“他的怨氣已經實體化,普通符咒困不住!”
“姐小心!”阮雪的驚呼聲混著瓷瓶碎裂聲。
紮著雙馬尾的小丫頭正攥著半瓶醒魂粉,白色藥粉從指縫漏出,在眾人頭頂凝成淡霧。
她的手還在抖——那是剛才被李昭陽的怨氣震的,但眼睛亮得像兩顆小葡萄:“觀鶴哥哥,我掩護!”
林觀鶴在迷霧裡打了個旋兒,順勢從懷裡摸出張雷符。
符紙在掌心發燙,他對著地麵一按:“疾!”
青紫色雷光裹著他的影子竄出去兩米,李昭陽的鬼爪擦著他後背撕開道口子,布料翻飛間露出一道淡粉色的舊疤——那是三年前送外賣時被醉漢砍的。
他摸了摸後背滲出的血,突然笑出聲:“哎哎哎,您這指甲該剪了,紮得怪疼的。”
“閉嘴!”李昭陽的鬼爪再次襲來。
這次林觀鶴沒躲,反而迎著爪風抬手——三張風雷符在他指尖燃燒,分彆對準對方心口、咽喉和丹田。
“該我了。”
雷光炸響的瞬間,阮雪的霧幕被撕出個窟窿。
陸星瑤護著顧清歡退到祭壇殘柱後,高跟鞋碾過碎石的聲音格外刺耳:“林觀鶴你耍什麼帥?!”她攥著顧清歡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對方肉裡,“那東西都成這樣了,你還磨磨蹭蹭——”
“瑤瑤姐,”顧清歡吸了吸鼻子,眼睛紅得像兩顆櫻桃,“觀鶴鴿鴿說...說他有辦法的。”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還是用力點了點頭,“他上次...上次在福利院驅鬼,也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