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霜轉身接住踉蹌的顧清歡,看見雷符炸在十米外的斷牆上,把半塊磚都掀飛了。
她低頭,正撞進顧清歡濕漉漉的眼睛裡。
那雙眼眸裡沒有從前的迷茫,倒燒著團小火:“我、我本來想瞄準的!
但、但觀鶴哥哥說...說就算歪了,喊出聲也能救人...“
阮霜的手指輕輕撫過顧清歡發頂。
她想起三個月前在中醫館,這丫頭被鬼壓床時縮成一團的樣子;想起上周教她認藥材,她把紫蘇葉和薄荷葉混在一起的傻樣;想起剛才那聲帶著哭腔的“姐姐小心”——原來有些成長,是在生死關頭突然抽條的。
“你做得很好。”她低聲說,聲音輕得像落在銀杏葉上的雨。
地底石室裡,林觀鶴的額角滲出冷汗。
他能感覺到體內的封印碎片在沸騰,係統空間裡的符咒、法劍、驅邪術像被風吹散的紙頁,在意識裡瘋狂翻湧。
古天師的身影開始虛化,聲音帶著驚慌:“你根本不知道這會付出什麼代價!
活封印...會被邪祟啃噬神魂,會...“
“會疼,會瘋,會變成怪物?”林觀鶴咧嘴笑,金鱗紋路從心口蔓延到脖頸,“可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撿的——福利院的王奶奶撿的,陳爺爺撿的,後來是係統撿的,是你們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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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幻象裡逐漸透明的古天師,“要真能當塊活石頭,鎮著那些臟東西,讓她們不用再舉著劍發抖,讓顧清歡能繼續喊我‘觀鶴鴿鴿’...值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時,祭壇的紅光驟然收斂。
林觀鶴踉蹌著栽倒在地,眼前發黑前的最後畫麵,是石室外透進來的微光——帶著血腥氣的風裡,似乎飄著阮雪的艾草香,混著陸星瑤罵人的尾音,還有顧清歡喊“觀鶴哥哥”時的軟乎乎聲調。
地麵上的怨靈突然像被掐斷了線的風箏,成片消散。
阮霜扶著牆站直,看見密室入口的石板正在震動。
陸星瑤甩了甩酸麻的手腕,把劍往地上一插:“可算出來了...喂,林觀鶴你該不會變太監了吧?”
石門“吱呀”一聲打開。
林觀鶴站在陰影裡,輪廓被紅光勾勒出金邊。
他抬頭時,眾人呼吸一滯——那雙原本帶點吊兒郎當的桃花眼裡,此刻正流轉著不屬於人類的幽光,像深潭裡浮起的星子,又像被封印的雷霆。
阮雪的藥香符“啪”地掉在地上。
顧清歡攥著創可貼的手在發抖,卻還是踮著腳湊過去:“觀、觀鶴鴿鴿?”
林觀鶴低頭,目光落在她發頂。
那幽光閃了閃,慢慢褪成熟悉的痞氣:“傻丫頭,哭什麼?”
他抬手要揉她頭發,卻在中途頓住——他能清晰聽見十米外陸星瑤手表的秒針跳動聲,能聞到阮霜袖間藏著的半顆話梅糖的甜,甚至能看見顧清歡睫毛上掛著的淚珠裡,自己扭曲的倒影。
“我...”他啞著嗓子,突然笑了,“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夜風卷著碎磚從斷牆缺口灌進來,吹得“向陽花福利院”的木牌吱呀作響。
眾人望著他,一時都說不出話。
隻有林觀鶴知道,在剛才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徹底醒了——不是係統,不是封印,是他藏在浪蕩表象下的,要護著這些人的,最狠最烈的那股子勁兒。
而此刻,他聽見了平時聽不見的聲音。
很輕,很遠,像無數指甲在撓一扇門。
“哢嗒。”
像是某種封印,裂開了一道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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