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鶴看著自己被穿過去的胳膊,挑眉:“看來你連實體都凝不全,困在這裡這麼多年,是不是早就想找個人說說話了?”
虛影突然安靜下來,幽火緩緩熄滅又亮起,像在掙紮什麼。
林觀鶴趁機往前湊了湊,把剩下的烤紅薯遞過去:“吃嗎?
甜的。
我妹給的,她總說甜的能讓人心情好。“
虛影盯著烤紅薯看了許久,突然發出沙啞的笑聲:“千年了......第一次有人給我吃東西。”他抬起手,指尖穿過烤紅薯時帶起幾點火星,“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天師不一樣,他們隻會念咒燒符,罵我是邪祟。”
林觀鶴把烤紅薯揣回兜裡,歪頭笑:“我本來就是野路子。”他拍了拍腰間的符袋,“不過野路子有野路子的好處——比如談生意的時候,比他們痛快。”
虛影的幽火重新聚成人形,這次他沒拿長戟,反而抱臂靠在祭壇上:“什麼生意?”
“你放我拿歸墟碎片,我幫你解脫。”林觀鶴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說“今天中午吃蓋飯”,“我能感覺到,你被鎖在這裡不是因為要守歸墟,是有人用你當活封印。
對吧?“
虛影的幽火劇烈震顫,這次不是憤怒,而是......林觀鶴眯起眼,那分明是驚喜。
廟外傳來顧清歡的喊聲:“觀鶴鴿鴿!
阮雪姐姐說符文轉得更快了!“
林觀鶴應了聲“知道”,目光卻沒從虛影身上挪開。
虛影的鎧甲裂痕越來越大,黑霧裡隱約能看見鎖鏈的反光——果然是被封印的意識體。
“你......”虛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是怕驚碎什麼,“你真能解?”
林觀鶴指了指自己眉心:“我有天師係統。”他勾了勾嘴角,“雖然一開始我也覺得這玩意兒像地攤小說裡的金手指,但用著還挺順手。”
虛影沉默片刻,突然抬手。
他的指尖點在林觀鶴眉心,涼得像浸了冰水的玉石:“我能看看你的記憶嗎?
就......確認你不是騙子。“
林觀鶴沒躲,反而閉上眼:“看唄。
不過先說好,我高中時追隔壁班女生被拒絕的事你彆看,怪丟人的。“
虛影的輕笑混著風聲鑽進耳朵,下一秒,林觀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送外賣時被鬼追著爬樹,符紙被冷汗浸透的手;為護福利院老人硬剛厲鬼,法劍砍在鬼爪上迸出的火星;和蘇妲在酒吧調的第一杯驅邪酒,顧清歡把“觀鶴哥哥”喊成“觀鶴鴿鴿”時紅透的耳尖......
虛影的指尖微微發抖,撤回時帶起一縷金光——那是林觀鶴識海裡的歸墟碎片在共鳴。
“原來......”虛影的聲音裡帶著他聽不懂的情緒,“原來真的有人能帶著他們一起站在頂端。”
廟外突然傳來阮霜的驚呼:“觀鶴!祭壇在下沉!”
林觀鶴轉頭看向門口,透過門縫能看見阮雪正趴在地上畫符文軌跡,陸星瑤舉著沒電的探測儀當板磚,顧清歡攥著符紙急得原地轉圈。
他轉回頭時,虛影已經重新拿起長戟,隻是這次長戟尖不再指向他,而是指向祭壇中央的幽光:“拿碎片吧。”虛影說,“但記住,歸墟裡封印的不是邪物,是......”
他的聲音突然被一聲炸雷打斷。
林觀鶴抬頭,就見廟頂的破洞外,原本魚肚白的天空正迅速被烏雲填滿,閃電像銀蛇般劈在廟外的老槐樹上,焦糊味混著雨腥味湧進來。
虛影的鎧甲開始片片碎裂,他衝林觀鶴露出個極淡的笑:“等你拿完七塊碎片,我再告訴你真相。”他指了指林觀鶴掌心發燙的法劍,“記住,誅邪劍的劍鞘裡,有我留給你的東西。”
話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晨霧般消散,隻留下祭壇上七道更亮的幽光,和林觀鶴掌心裡多出來的半塊青銅令牌——上麵刻著兩個古字:守印。
廟門“吱呀”一聲被撞開,顧清歡撲進來拽他衣袖:“觀鶴鴿鴿你沒事吧?
剛才那道閃電好可怕!“
陸星瑤舉著探測儀湊過來:“我去,剛才儀器雖然黑屏了,但最後顯示的能量值比核彈爆炸還高!
你到底......“
阮霜的手按在他脈搏上,眉峰總算鬆了些:“脈象平穩,沒受傷。”
阮雪舉著速寫本擠到前麵,眼睛亮得像小燈籠:“哥哥你看!
符文旋轉的軌跡和我畫的鎮靈局古籍裡的‘鎖魂陣’好像!
不過方向是反的......“
林觀鶴摸著掌心裡的青銅令牌,抬頭看向祭壇上的七道幽光。
雨水順著廟頂的破洞滴在他額頭上,涼絲絲的,卻壓不住識海裡歸墟碎片的躁動。
他突然笑了,把顧清歡的符紙重新塞進她懷裡:“怕什麼?”他指了指天空中越來越密的烏雲,“要下雨了,正好回家洗個熱水澡。”
但他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祭壇中央最亮的那道幽光上——那裡,正緩緩浮現出一行血字,隻有他能看見:
“第七塊碎片,在你最信任的人心裡。”
廟外的老槐樹突然發出“哢嚓”一聲,一截燒焦的樹枝砸在台階上。
顧清歡嚇得縮進陸星瑤懷裡,阮雪抱著速寫本直往阮霜身後躲。
林觀鶴摸出兜裡的烤紅薯,咬了口,甜絲絲的。
他望著祭壇上的幽光,輕聲道:“不管是什麼,我都接著。”
雨,終於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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