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黴味直往林觀鶴鼻腔裡鑽,他背貼著潮濕的磚牆,指尖摩挲著兜裡那枚用糯米和朱砂搓成的定位珠。
三日前混進永夜會據點時,阮霜特意在他後頸點了道隱魂符,按理說能屏蔽低階邪修的靈力感知——可剛才蒙麵男子捏他手腕時,那股陰寒的力道裡藏著探魂術的尖刺,差點就刺破了符紙。
“三日後,月蝕夜。”林觀鶴閉了閉眼。
方才被押著經過議事廳時,他聽見蒙麵男子對著青銅燈盞裡的黑霧低語,“用歸墟碎片引開鎮靈局的視線,真正的獻祭在紡織廠地下三層,喚醒混沌主宰的鑰匙......”
係統提示音突然在腦海裡炸響,紅色警告條刷地彈出來:「檢測到目標人物靈力波動異常,宿主身份暴露倒計時——10、9、8......」
林觀鶴眼皮猛跳。
他早該想到,永夜會能在陰陽界混到如今規模,怎麼可能沒有高階邪修?
他迅速掃過地牢角落的排水口——那是今早用指甲蓋大小的破妄符照出來的,能直通地下管道。
可還沒等他摸到藏在磚縫裡的縮骨符,鐵門“轟”地被踹開。
蒙麵男子站在門口,鬥篷下的青灰眼睛泛著狼一樣的光:“好個會裝散修的小崽子,身上的隱魂符......是阮家那對雙生花給的吧?”
他抬手扯開林觀鶴衣領,後頸那道淡金色符印在陰火裡顯了形,“怪不得能混過外圍的鬼瞳,原來有陰陽眼傳人做內應。”
林觀鶴喉嚨發緊,卻在對方逼近時突然笑出聲:“哥裝散修是為了保命,裝孫子是為了套話——您倒好,自己把三日後獻祭的計劃全抖出來了。”
他腳尖在地麵輕輕一碾,藏在青磚縫隙裡的微型定位符陣“嗡”地亮起幽藍光芒,“現在,該我請外援了。”
“找死!”蒙麵男子揮袖,三道黑芒破空而來。
林觀鶴早有準備,反手甩出三把混合了辣椒粉的黃符。
符紙炸開的瞬間,辛辣氣裹著驅邪咒力撲麵而來,幾個衝在前頭的黑袍人立刻捂住眼睛嚎叫。
他借勢撞開身側的木架,黴爛的稻草劈頭蓋臉砸向追兵,人已經貼著牆根摸到了地牢儘頭。
“血符封門!”為首的黑袍人擦著血淚嘶吼。
林觀鶴抬頭,隻見原本斑駁的牆壁上突然滲出暗紅血線,那些用活人血畫的符咒正在蠕動,像無數條毒蛇纏向門口。
他摸出懷裡最後一張雷符拍在門框上:“老子雷符炸過千年煞,還怕你這破牆?”
“轟——”
雷符炸開的瞬間,整麵牆都在震顫。
碎石飛濺中,門外傳來熟悉的爆炸聲。
林觀鶴抹了把臉上的灰,就見阮霜提著繡著鎮靈紋的長劍撞開煙塵,發尾沾著火星卻依舊冷著臉:“定位符延遲了三分鐘,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姐!
接符!“阮雪從阮霜身後探出腦袋,軟萌的聲音裹著焦急,小手一揚撒出七張隱身符。
淡金色的光霧瞬間籠罩眾人,幾個追上來的黑袍人頓時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