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帶來了遠處的幾聲犬吠，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潮濕泥土氣息。
沈星河深吸一口氣，冰涼的空氣讓他飛速運轉的大腦更加清醒。
他看著眼前這座如同蟄伏巨獸般的廢棄紡織品倉庫，知道一場硬仗就在眼前。
“我們不能從正門硬闖，”程莉壓低聲音，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勾勒出倉庫的簡易平麵圖，這是她通過一些老關係弄到的陳舊建築圖紙，“側門雖然有新的安保，但也是唯一的薄弱點。問題在於，我們不知道裡麵有多少人，火力如何。”
林小雨湊過來看了一眼，小聲道：“監控攝像頭是星光夜視型號，覆蓋了側門入口和倉庫四周幾個關鍵角度。不過，這種型號的安保係統，我有一定把握可以暫時屏蔽掉它的信號傳輸，或者用循環錄像替換。”
沈星河看著林小雨，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小雨，你能做到什麼程度？”
“給我五分鐘，我可以讓監控畫麵卡死或者循環播放之前的錄像，爭取到一個大約十分鐘的窗口期。但是，如果他們有內部人員實時盯著監控，或者有紅外動態感應之類的輔助報警裝置，那就麻煩了。”林小雨抿了抿唇，神情專注。
沈星河點了點頭，目光轉向程莉：“程莉姐，你留在車裡，負責技術支援和外部接應。一旦小雨的屏蔽失效，或者我們進去後超過十五分鐘沒有消息，你立刻報警，同時想辦法製造一些混亂，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但記住，安全第一。”
程莉眉頭微蹙：“讓你們兩個進去？太危險了。星河，你雖然有些身手，但畢竟還是學生。小雨更是……”
“程莉姐，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沈星河語氣沉穩，“他們的服務器裡藏著‘光輝投資’的秘密，這可能牽扯到一條巨大的黑色產業鏈。多耽擱一分鐘，證據被銷毀的風險就大一分。我們必須拿到核心數據。”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倉庫內部情況不明，人越少目標越小。我和小雨配合，更容易潛入。你的人脈廣，在外麵能更好地策應我們，萬一出事，警方那邊也需要你周旋。”
程莉看著沈星河堅毅的眼神，那不容置疑的決斷力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這真的是一個高二學生嗎？
她深吸一口氣，鄭重點頭：“好。但你們務必小心，一旦事不可為，立刻撤退，證據沒了可以再找，人不能出事。”
“明白。”沈星河應道。
三人迅速敲定了行動細節。
由林小雨負責破解倉庫外圍的監控係統，為沈星河創造潛入機會。
沈星河進入後，首要目標是找到服務器機房，拔掉硬盤。
程莉則在隱蔽處通過改裝過的對講機與他們保持單線聯係，並隨時準備報警和應對突發狀況。
夜色如墨，月隱星稀。
林小雨從背包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筆記本電腦，十指翻飛，屏幕上迅速閃過一串串複雜的代碼。
程莉則打開了另一台設備，上麵顯示著附近區域的信號頻譜，以防有其他未知的無線信號乾擾或報警。
“倉庫的安保網絡用的是局域網加密，但網關有個舊型號的漏洞，我試試看能不能通過這個端口溢出攻擊拿到臨時權限。”林小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夜風吹過，讓她感到一絲涼意，但她的手指依舊穩定而快速。
沈星河則在一旁活動著手腳，調整呼吸，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佳。
他知道，一旦林小雨成功，接下來的幾分鐘將是成敗的關鍵。
他回憶著前世學過的一些格鬥技巧和潛行知識，雖然多年未用，但此刻卻異常清晰地浮現在腦海。
“好了！”林小雨輕呼一聲，臉上露出一絲疲憊但興奮的神色，“監控信號已被我劫持，目前顯示的是十分鐘前的循環錄像。我們有十分鐘，最多十二分鐘，他們內部係統可能會有自動巡檢報警。”
“足夠了。”沈星河眼中精光一閃，“程莉姐，保持聯係。”
“萬事小心！”程莉的聲音從微型耳機中傳來。
沈星河如同一隻敏捷的獵豹，借著夜色的掩護，迅速貼近倉庫側門。
門鎖是最新款的密碼加指紋鎖，但在林小雨的技術麵前，密碼很快被破解。
隨著輕微的“哢噠”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沈星河閃身進入側門後的小通道，一股黴味和機油混合的氣味撲麵而來。
通道內光線昏暗，隻有儘頭隱約透出些許光亮。
他屏住呼吸，仔細聆聽著內部的動靜。
隱約間，他聽到倉庫深處傳來幾個人壓低聲音說話的動靜，還夾雜著鍵盤敲擊聲。
“小雨，能大致判斷服務器機房的位置嗎？”沈星河通過喉震式麥克風低聲問道。
“根據我剛才侵入係統時掃描到的內部網絡節點分布，服務器應該在倉庫中後部，靠近北牆的位置，那裡有獨立的強電供應和散熱係統。”林小雨的聲音傳來。
沈星河點了點頭，沿著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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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通道，眼前豁然開朗。
巨大的倉庫內部被分割成了幾個區域，一些大型的廢棄紡織機械蒙著厚厚的灰塵，像史前巨獸的骸骨。
而在倉庫的另一側，則被改造成了一個個用隔板隔開的獨立空間，其中一間亮著燈，隱約可以看到裡麵有人影晃動。
他注意到牆角有兩個巡邏的守衛，正百無聊賴地靠牆抽著煙。
他們腰間鼓鼓囊囊，似乎彆著武器。
沈星河沒有硬闖，而是觀察了片刻，發現他們每隔五分鐘左右會沿著固定路線巡視一圈。
他迅速計算好時間差，趁著一個巡邏的間隙，如幽靈般穿過一片堆滿廢棄布料的區域，巧妙地避開了守衛的視線。
按照林小雨的指引，他很快找到了那個疑似服務器機房的房間。
房門緊閉，上麵同樣有電子門禁。
“小雨，門禁。”
“正在嘗試……這個門禁係統比較新，直接破解密碼需要時間……有了！我找到了管理員的一個後門指令，可以短時間開放權限，三十秒！”
沈星河得到指令，迅速在門禁讀卡器上輸入一串複雜的代碼，綠燈亮起。
他推門而入，一股熱浪夾雜著服務器運行時特有的嗡鳴聲迎麵撲來。
房間不大，但裡麵擺放著一排排閃爍著指示燈的大型服務器機櫃，風扇高速運轉，發出低沉的轟鳴。
其中一台服務器的屏幕上，正飛速滾動著密密麻麻的數據流，隱約可以看到一些境外賬戶的交易信息和投注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