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的呼吸頓住。
他想起歐陽青道袍上的七葉一枝花——那是守墓人世代佩戴的標記,每片花瓣對應一座被摧毀的祭壇。
洞深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立刻拽著林夏躲到岩柱後,就見歐陽青的身影從時間錯位點裡衝出來,道袍下擺沾著暗紅色的血,懷裡抱著塊刻滿符文的青銅板。
"歸墟之門!"陸明軒低喝。
沈星河的星盤突然劇烈震動。
他看見歐陽青撲向溶洞最深處的岩壁,那裡有個半圓形的凹陷,正好能嵌進青銅板。
當歐陽青將最後一塊共鳴器按進去時,整個溶洞開始轟鳴,岩壁上的螺旋紋路全部亮了起來,形成一道旋轉的光門。
"你無法阻止我!"歐陽青回頭,臉上沾著血汙,眼睛卻亮得可怕,"等歸墟重啟,所有被人類濫用的力量都會被封印,包括你那些未來的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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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的手探進衣兜。
他摸到母親的舊手機,屏幕貼著胸口,還留著體溫。
陳阿香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時,他按下了播放鍵:"阿河啊,醫生說這藥有點苦,可你小時候喝中藥,皺著眉頭還跟我說"媽媽泡的糖茶最甜"......"
共鳴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蜂鳴。
歐陽青瞪大眼睛,看著青銅板上的符文開始倒轉,光門的旋轉方向從順時針變成逆時針。
他踉蹌著撲向光門,卻被反彈的氣浪掀翻在地:"你......你怎麼會......"
"你需要的不是毀滅。"沈星河走向他,手機的聲音混著溶洞的滴水聲,"我媽確診那天,我也想過要是能把所有癌細胞都封印就好了。
可後來我明白,真正的守護是學會帶著傷口往前走。"
歐陽青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垂下頭。
光門的光芒逐漸減弱,就在即將閉合的瞬間,林夏突然倒抽一口氣。
沈星河轉頭,正看見她瞳孔裡的星圖再次亮起,比任何時候都要璀璨:"門......不是關上了。"她輕聲說,"它換了位置。"
溶洞的滴水聲突然變得清晰。
沈星河摸出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未接來電——實驗室的號碼,連撥了三通。
他望著逐漸閉合的光門,又看了看林夏眼裡的星圖,喉結滾動著按下回撥鍵。
"喂?"
"沈總,"助手的聲音帶著少見的急促,"您讓我們監測的星盤波動......剛才突然增強了三百倍。
還有,博物館送來的西周青銅鼎,內壁刻的符文......和大壩的完全一樣。"
沈星河的手指緩緩收緊。
他看向林夏,她正望著光門閉合的位置,星圖的光芒在她眼底流轉,像藏著整個宇宙的秘密。
洞外的風突然大了,卷著工地廣播的聲音鑽進來:"接下來播放《明天會更好》......"
而在他們腳下,某種更古老的心跳聲,正重新開始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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