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人聯範圍內的同胞們。”
“我們將在今天，開啟基於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基礎實驗。”
人聯紀元年。
完成了最後的準備工作，人類文明與塞勒塔卡文明聯合將啟動燭光基礎實驗裝置了。
秦裕作為這個時代，負熵研究院的實際負責人，
在燭光基礎實驗裝置啟動前，進行了最後一次麵向整個人聯範圍內所有人們的全息講話。
在這個時刻，秦裕沒有使用什麼激昂的話語，
隻是向人聯中所有人們，陳述著人聯，負熵研究院在燭光計劃中接下來的一些打算，以及基於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基礎實驗研究的情況。
因為人們已經不需要什麼激昂的話語，人類文明在燭光計劃上厚重的曆史，就足夠讓人們對於此刻將要進行的基礎實驗有著足夠的認知。
足夠讓人們心口的熱血滾燙，情緒翻湧而難以平複。
“基於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首次基礎實驗，將持續超過十年的時間。”
“在十年之後，我們將針對基礎實驗收獲到的大量數據進行分析，以尋找，在足夠能量級的基礎實驗下，宇宙本身呈現出的更多奧秘。”
這些內容，
人聯中絕大多數人們在接受人聯曆史教育時，就已經知道。
對於已經持續了近九萬年時間的燭光計劃，接下來該做什麼，人們都有清晰的認知。
不過，此刻，再聽著這些‘老生常談’，人們也不覺得厭煩，隻是靜靜聽著。
比起過去近九萬年時間，人聯一代一代人們的等待，此刻這一點等待的時間，實在是已經算不了什麼。
倒不如說，
當一切真得要有結果時，
秦裕每說完一句話，就距離結果呈現的時刻越近，
人們已經愈加緊張起來……更寧願，秦裕此刻的話，再說得更久一些。
不過，秦裕顯然並沒有再說那麼多話的打算，
“數據分析所需要花費的時間，現在無法預期。可能需要超過百年，也可能需要超過千年。”
秦裕敘說著這些話，停頓了下，
最後隻是再對人們說，
“我們由衷的期望，‘燭火’的微光，能夠照亮我們前行的道路。”
“期望，燭光計劃能夠圓滿成功。”
秦裕說完這句話之後，這次麵對人聯範圍內所有人們的全息講話也就結束了。
沒有什麼慷慨激昂的話，
秦裕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試圖勸解人們對於基於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基礎實驗平常心一些。
人類文明，人聯，實在是在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建造，燭光計劃的推進上，已經投入太多了。
秦裕自己都做不到，也沒有必要再勸其他人們了。
對於他這個絕對永生者來說，後麵當然還有更多的時間，無數個八萬年，九萬年。
但也要知道，
近九萬年的燭光基礎實驗裝置建造曆程，占據了人聯紀元大部分時間，
同時也占據了此刻秦裕已經經曆過的人生的大部分時間。
此時此刻，秦裕自己都免不了為即將開始的基礎實驗，有些心緒起伏。
秦裕的全息講話結束過後，
在人聯此刻各聚居區各星際城市的上空，
全息投影了一幅相同的畫麵，
那是一片看起來，有些間隔稀疏，又占據了整個視線的光點。
這每一個微小的光點，都象征著燭光基礎實驗裝置中每一個直徑超過一個天文單位的‘點’。
這是一個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全息圖像。
此刻，所有光點都已經被點亮，
人聯中，無數人們的目光，都已經彙聚到了這幅全息畫麵上。
雖然他們沒有辦法真正看到，燭光計劃中基礎實驗的進行，
但他們也寧願，借著這幅全息影像，望著那橫跨遍布了三十光年直徑宇宙空間的燭光基礎實驗裝置。
“實驗開啟倒計時三小時……”
……
“塞勒塔卡文明聯合的各位閣下。”
“過去近九萬年時間裡，人類文明與塞勒塔卡文明聯合在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建造，燭光計劃的進行上都很愉快。”
“我們需要，再次感謝，塞勒塔卡文明聯合願意同人類文明，在燭光計劃上達成合作。”
雖然理論上來說，這次基於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基礎實驗，
整體也將由強人工智能按照早先就製定好的實驗計劃進行，
人類文明與塞勒塔卡文明聯合也隻需要見證實驗的進行，等待實驗的結果。
沒有必要再聚在一起。
但事實上，也算是出於儀式性的，此刻塞勒塔卡文明聯合各智慧種族的負責人，就在這個時候，再同秦裕，處在了同一空間。
“我們也需要感謝人類文明，給予了我們這個機會和希望。‘燭光’是一個很好的寓意，雖然光亮微弱，但總能夠驅散黑暗。”
塞勒塔卡文明聯合中的代表，回應了秦裕的話。
“我們共同度過了艱難的‘近九萬年’時間，人類文明是塞勒塔卡文明聯合最好的合作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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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貴文明在燭光基礎實驗裝置的建造過程中，未曾放棄。”
“人類文明也同樣感謝，塞勒塔卡文明聯合在燭光基礎實驗裝置建造上的堅持。”
塞勒塔卡文明聯合的代表，向秦裕主動伸出肢體，雙方握手。
秦裕放下一隻手，碰了碰地麵。
雙方文明認同和讚揚了對方文明在燭光計劃推進中，燭光基礎實驗裝置建造中的貢獻。
單從完成的燭光基礎實驗裝置上來說，
這本身就是雙方文明共同合作下，創造出的一個巨大成果。
而再接下來，雙方文明就要共同迎接，對於雙方文明這份成果，和雙方文明本身的一次審判了。
對於人聯來說，
燭光計劃中，近九萬年時間在燭光基礎實驗裝置建造上的一切投入，
都是為了換取這一次基礎實驗的機會。
對比起漫長的近九萬年時間來說，
這次基礎實驗將持續的十年時間，就仿若一瞬。
或者在這一瞬間，
近九萬年的一切付出，一切期待，一切堅持，
都升華為文明晉升的階梯，
或者在這一瞬間，
近九萬年時間裡的一切，都化為泡影，全部打了水漂，
人類文明整體遭受重創。
而對於塞勒塔卡文明聯合來說，其實也都一樣。
要說起來，
此刻，塞勒塔卡文明聯合可能比此刻人類文明還要更加緊張。
他們已經失敗了不止一次，
每一次失敗的沉重代價，讓塞勒塔卡文明聯合也沒有辦法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隻會愈加忐忑。
如果說，人類文明對於基礎理論突破的期望，已經持續了九萬年。
那，塞勒塔卡文明聯合，顯然要在這件事情期盼了更久更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