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有時像風卷起沙塵一樣,你看不見風,所以隻能看那些沙塵。
你覺得你在看風,其實永遠都隻是在看風的腳步和衣擺。
暗紅色的血,隨著袁截抽出長槍,噴灑在丹爐上,發出滋啦的炙烤聲。
袁截俯下身將一具具屍體,扔進丹爐裡,火光在他的眼中跳動,在而血箍客隻是坐在門口,麵色沉靜的注視著。
很多時候,正邪對錯固然一眼分明,但詳細究竟之後,才會發現,人皆謀生,隻是有些人想要活下來,除了吃人,沒有其他的辦法。
這些嗜血的女怪,或許除了那個女官以外,殺過的人,都沒有外麵那些沙匪手裡沾染的人命多。
而她們的死因,也隻是因為,她們是怪物,僅此而已。
隨著最後一具女怪的屍體被袁截扔進丹爐,血箍客實在沒忍住疑惑的開口問道。
“你在煉丹嗎?”
“我將丹爐的火,燒的更旺一些。”
“嗬,袁師弟,那你不應該將屍體,直接扔進丹爐裡,應該先將屍體的血液抽乾淨,然後扔進丹爐底下,這樣火焰才能燒的更旺。”
“你不懂。”
血箍客搖了搖頭,袁師弟還是個少年性子,明明做錯了還要嘴硬,屍體燒火這事,他怎麼可能不懂?他用手撐在地上,艱難的站起身。
不過,他這位師弟,槍法倒是利落,可惜這些女怪本事太弱,也沒試探出來什麼東西。
月牙泉下麵,除了遮月女以外,還有大量蠕蟲,這些蠕蟲,是那條地下蠕蟲的孩子,雷昱不知道想著什麼,一直在喂養,地下的那些屍山血池,就是蠕蟲的飲食。
這些蠕蟲,皮肉厚實,普通刀兵甚至紮不進去皮肉,又喜歡藏在牆壁和地下,滿嘴尖牙,偷襲的時候,一口下去,能咬斷人的一條腿。
失去行動能力,又流血的人,會被大量蠕蟲盯上,很快就會被吃乾淨。
所以,尋找遮月女這事,普通人根本幫不上忙,這些年一直都是他自己在找,所幸找到了痕跡,隻不過他自己也沒有把握解決。
錯過這次機會,實在可惜,所以他找了個幫手。
血箍客帶著袁截,從宮殿裡走出來,漫步在街道上。
今夜的圓月明亮,夜晚也像白天一樣。
狩獵的女怪,已經潛藏起來,等到月食結束,她們才會重新活躍起來,相互成為彼此的家人,以新的身份,再次成為某人的妻子,潛伏進新的家庭裡。
噠,噠,噠。
一陣緩慢,又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街尾處,羅萬聖戴著一張羅刹鬼麵具,緩步走近。
“不請自來,不知道是否歡迎?”
“自家兄弟,何必見外!”
血箍客笑了笑,袁截的目光盯著羅萬聖,他認得出來,是羅萬聖。
他怎麼出現在這?自家兄弟?他不是在盯著那個人皮怪物,探查魔器的下落嗎?
血箍客這人,還真是喜歡認親,逮著個人就叫自家兄弟,也不怕被兄弟掏後背。
袁截沒有打招呼,裝作不認識對方,表情平淡的點了點頭。
“敢問朋友,叫什麼名字?”
“任銅錢。”
“在下血箍,這是我師弟,袁截。”
血箍客笑著招呼一聲,看起來好像和袁截關係非常親近一樣。
“東西怎麼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