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刺破黑暗,她感覺自己落入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那人雙臂顫抖得厲害,卻將她摟得極緊,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裡,最終她卻疼得失去意識。
蕭灼低頭看著懷中傷痕累累的女子,素來冷峻的麵容此刻扭曲得駭人。雲織的月白色衣衫已被鮮血浸透,背部鞭傷皮開肉綻,手腕被麻繩勒得露出森森白骨。
她像個破碎的瓷娃娃,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趙、德、昌。”蕭灼一字一頓,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獄傳來。
趙德昌麵如土色,額上冷汗涔涔:“蕭、蕭大人,本官隻是按律……”
“按律?”蕭灼輕笑一聲,那笑聲卻讓在場所有侍衛都不寒而栗。他小心翼翼地將雲織交給身旁暗衛,“照顧好她,若少一根頭發,提頭來見。”
副將剛要接過,雲織卻在昏迷中痛苦地痙攣起來,嘴角溢出一股黑血。蕭灼渾身一震,一把將她摟回:“她中毒了?!”
趙德昌聞言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蕭灼如鬼魅般閃至他麵前,一腳踹在他胸口。趙德昌噴出一口鮮血,他仿佛聽見了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
“解藥。”蕭灼的劍已出鞘,寒光映在趙德昌慘白的臉上,“否則我讓你嘗嘗我刑部七十二道刑罰的滋味。”
“在,在我袖袋裡。”趙德昌抖如篩糠。
蕭灼親自從他袖中搜出青瓷藥瓶,卻未立即給雲織服下,而是倏地掐住趙德昌的下巴,將半瓶藥粉灌入他口中。
“大人!”趙德昌驚恐萬狀,摳著喉嚨乾嘔。
“若是毒藥,你先死。”蕭灼冷眼看著他掙紮片刻,確認無毒後才將剩下瓶解藥,將藥水一點點喂入她口中。
他拇指撫過她滾燙的臉頰,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撐住!”
待雲織呼吸稍穩,蕭灼緩緩起身,玄色披風無風自動,“趙大人喜歡用刑?今日蕭某陪你玩個儘興。”
“不!蕭灼!你怎敢?!”趙德昌癱軟在地,褲襠已濕了一片,“我叔父是當朝……”
“啪!”一記耳光將他未儘的話打回喉嚨。蕭灼反手又是一記,趙德昌的牙齒混著血沫飛濺而出。
趙德昌暴怒:“蕭灼!你區區一個刑部侍郎,敢動本官?”
蕭灼慢條斯理地從懷中掏出一道明黃聖旨:“趙大人,本官奉旨查辦漕運貪汙案。落到我手上,你早該想到你得下場!”
“第一鞭,還你傷她後背。”蕭灼取過浸鹽水的牛皮鞭,手腕一抖,鞭梢如毒蛇般撕開趙德昌的官服,在他肥厚的背上抽出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趙德昌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暗室。
“第二鞭,還你勒她手腕。”這一鞭精準纏繞趙德昌的右腕,隻聽“哢嚓”一聲,腕骨應聲而斷。
待二十鞭落下後,趙德昌已如爛泥般癱在地上。
“趙德昌私吞官鹽,勾結朝臣,罪證確鑿!把人犯押入詔獄。”他聲音已恢複平靜,唯有抱著雲織的手臂青筋暴起。
蕭灼抱著雲織踏出暗室時,天光已破曉。
晨光如碎金般灑在雲織慘白的臉上,她的睫毛在微弱的光線下投下一片陰影,唇邊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蕭灼的指節微微發顫,手臂卻收得更緊了些,仿佛怕稍一鬆手,她就會如煙雲般消散。
“雲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