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清晨的陽光還未完全驅散夜色的陰霾,雲織便已站在雲家織坊空蕩蕩的院子。
經過雲父下獄後被周家退婚,又差點陷入抄家危機,昔日繁忙的織機聲早已消失,隻剩下幾台蒙塵的織機孤零零地立在角落。
春桃因為之前神秘人搶奪天工譜時受傷嚴重,已讓她在家好好休養。
而新來的丫鬟碧桃急匆匆地跑來向她報信,“小姐,不好了!張師傅和李師傅被錦繡坊挖走了!”
碧桃慌慌張張衝進織坊,手中的兩張信紙被她抖得嘩嘩作響。
雲織纖細的手指一頓,織梭“啪”地掉在機杼上。
她緩緩抬頭,晨光透過窗欞在她蒼白的臉上投下細碎陰影,可那雙杏眸卻冷靜得可怕:“怕是錦繡坊所說工錢翻兩三倍?”
“您、您怎麼知道?”碧桃瞪圓了眼睛。
廢話,老子這麼多年白看小說了?就沒見過一個小說裡女主沒有危機的。
如何呢,又能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雲織儘管心中腹誹,執行力卻強,她起身吩咐道,“備轎,去錦繡坊。”
錦繡坊門前,張師傅正指揮工人搬運雲家特製的織機。
雲織的轎簾“唰”地掀起,她踩著滿地木屑徑直走來,驚得張師傅手中立時起身。
“大、大小姐……”
“這織機用的是雲家獨門榫卯。”雲織手指輕撫機架某處,“哢”地卸下一塊關鍵零件,“缺了這個,三日必散架。”
張師傅臉色驟變:“您這是……”
“我父親為您兒子墊的藥錢,夠買十台織機。”雲織忽然逼近一步,氣勢卻壓得老匠人踉蹌後退,“您猜,若我現在喊出雲霓錦秘方被盜……”
“使不得!”張師傅撲通一聲跪地,“小姐!”
雲織目光如刃,“我隻問一句,錦繡坊知道七彩流光秘技嗎?”
張師傅抬頭:“當然不知!這秘技隻有家主和幾位老師傅……”
“若秘技泄露,”雲織逼近一步,嗓音驟冷,“錦繡坊第一個懷疑的會是誰?”
張師傅臉色刷白,踉蹌後退一步,他額頭滲出冷汗,“老奴這就……”
話未說完,錦繡坊內倏地衝出五六個打手。為首的疤臉漢子獰笑:“雲小姐好大的威風!”粗壯手臂直抓她纖細手腕。
“小姐小心!”碧桃尖叫。
雲織卻綻開一抹嬌弱笑容,在對方愣神刹那,袖中銀針已抵住他脈門:“王管事上月克扣工錢逼死繡娘的事,”她壓低聲音,“證據可在我手裡呢。”
疤臉漢子頓時僵住。
張師傅見此,他重重跪地,額頭抵地:“大小姐!老奴糊塗!求您……”
“明日辰時。”雲織轉身便走,衣袂翻飛,“帶上李師傅,遲到一刻,雲家大門永不為你開。”
雲府內。
碧桃急步跟上:“小姐,那七彩流光秘技……”
“假的。”雲織唇角一勾,指尖輕敲茶盞,“他若問心無愧,怎會被一句空話嚇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