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蠶絲被盜,這倒是個意外,卻也正好將她原本苦思的B計劃推向了另一個境地。
她抬起淚眼朦朧的眼,望著蕭灼緊繃的下頜線,聲音軟糯又依賴:“蕭灼,怎麼辦?我現在隻能靠你了。”
蕭灼對上她那全然信賴的眼神,心頭那股殺伐之氣奇異地被一股更洶湧的情潮壓過。
他惡狠狠地瞪她,卻又忍不住用指腹笨拙地擦去她眼角的淚珠,聲音粗嘎:“閉嘴!有我在,天塌不下來!查!掘地三尺也要把東西找回來!”
他嘴上凶惡,摟著她的手臂卻緊得如同鐵箍班,仿佛生怕一鬆手,她就會碎掉,或者被彆的什麼人搶了去。
雲織在他懷裡輕輕點頭,垂下眼睫,掩去眸底深處飛速盤算的精光。
餌已經拋出,就看這潭水,能攪得多渾了。而她,恰好最擅長渾水摸魚。
正在這時,一個夥計打扮的人趁亂抱著一個碩大的包袱,鬼鬼祟祟地想從側門溜走。
那包袱裡露出的的一角,正是雲霓錦。
“攔住他!”雲織厲聲道,方才的柔弱蕩然無存,隻剩果決。
蕭灼動作更快,一塊石子彈去,刹那間便擊中了那夥計的膝窩,夥計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侍衛立刻上前將其擒住,打開包袱,露出裡麵藏著的幾匹雲霓錦。
雲織快步上前,檢查了一下錦緞,確認無恙,才鬆了口氣。
她走到那麵如死灰的夥計麵前,蹲下身,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柔地問:“是誰指使你的?現在說出來,我或許能求蕭大人,給你個痛快。”
她眼神冰冷,語氣卻軟得像蜜,強烈的反差令人不寒而栗。
那夥計嚇得渾身發抖,眼神下意識地往人群某個角落瞟去。
雲織順著那方向望去,隻見慕容翊一襲青衫,搖著折扇,站在遠處廊下,對她露出一個溫潤又帶著幾分憂色的笑容,仿佛在關切地問“沒事吧?”。
雲織收回目光,心中冷笑。
她站起身,對蕭灼柔聲道:“看來這園子裡,還得徹底清理一遍才行。陛下壽宴前,絕不能再出紕漏了。”
她仰起臉,眼中滿是依賴和後怕,“蕭灼,我好怕它們再被毀了,你幫我看好它們,好不好?”
蕭灼看著她這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更何況他本就心疼又後怕。
他重重哼了一聲,一把將她攬入懷裡,緊緊箍住。
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惡聲惡氣卻又難掩關切:“現在知道怕了?早讓你彆逞強!剩下的錦緞,立刻全部移送刑部密庫!少一匹,我唯你是問!”
他這話說得凶狠,摟著她的手臂卻緊得像是要把人揉進骨血裡。
雲織在他懷裡乖巧點頭,唇角微彎。
轉移去防守更嚴密的刑部,正合她意。
是夜,夜色深沉,白日裡的喧囂與驚險被隔絕在外,隻餘萬籟俱寂。
蕭灼推門而入,身上還帶著夜露的微涼和一絲未散儘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