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動作沉穩而富有節奏,帶著撫慰的力量。但嘴上該問的,一個字也不能少。
“好了,現在能說了嗎?”
李三陽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怕驚擾了她難得的放鬆,卻又帶著不容回避的執著:“為什麼要幫姚青玲瞞著我?我實在……”
“想不通。我不是她最親的人嗎?她躺上手術台的時候,難道不想我在外麵守著?”
說話間,他的雙手已經上移,指腹精準地按壓上白幼寧的太陽穴,然後是頭頂的幾個穴位。
專業級的按摩手法帶來的舒適感如同潮水般蔓延,白幼寧的呼吸愈發平穩悠長,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安靜的陰影,神情放鬆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墜入夢鄉。
就在李三陽以為她舒服得快要忘了問題的時候,白幼寧帶著濃重鼻音、如同夢囈般的聲音,輕輕地飄了出來:
“你當然是她最愛、最親的人啊……”
“隻可惜……”
她微微側了側頭,臉頰無意識地蹭了蹭李三陽正在按摩的手掌,像隻尋求撫慰的貓兒。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正因為愛慘了你,她才心疼得要死……”
“心疼我?”
李三陽按摩的手指猛地一頓,眉頭擰緊,一頭霧水。
“我?我四肢健全活蹦亂跳的,有什麼好心疼的?”
他這幾天除了“操勞過度”,有什麼好值得心疼的?
白幼寧似乎被他這傻氣的反問逗樂了,閉著眼,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又意味深長的弧度。
“笨蛋……”
“當然不是因為你缺胳膊少腿……”
白幼寧緩緩睜開眼,那雙因為放鬆而顯得格外瀲灩的眼睛,精準地捕捉到李三陽充滿困惑的臉。
“她心疼的原因……”
“簡單到你根本想不到……”
白幼寧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一顆重磅炸彈,精準地投進了李三陽的心湖——
“因為她發現了……”
“上次你去帝都看她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疲憊得像條快要被榨乾的鹹魚。”
李三陽一聽,眉毛瞬間挑得老高,幾乎是脫口而出:“胡說八道!那晚上老子表現不夠龍精虎猛?!還不夠證明我體力充沛?!”
白幼寧被他這炸毛的樣子逗得噗嗤一笑,金絲眼鏡後的貓眼彎起狡黠的弧度,指尖輕輕點了點他的胸膛:“誰說你‘床上表現’了?我們姚妹妹心疼的,是你這張臉!”
“是你的神態,是你臉上這張皮囊的狀態!”
“臉?皮膚?”
李三陽茫然地摸了摸自己輪廓分明的下頜線,觸感依舊是熟悉的微糙和緊實。
“這古銅色不挺好嗎?又沒長痘又沒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