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
李三陽被這神來一筆的“排期論”嗆得劇烈咳嗽起來,臉上那傻氣的笑容瞬間僵住,轉而被濃濃的尷尬和羞窘取代。
他飛快地左右瞥了一眼,確認周圍沒人注意他們的對話,這才壓低聲音,帶著點狼狽和求饒:“幼寧!這……這還在醫院走廊上呢!彆胡說八道!”
白幼寧看著他這副窘迫的樣子,眼底的笑意更濃,像隻成功逗弄了獵物的小狐狸。
她優雅地伸出手,從李三陽那微微顫抖、幾乎要把檢查單捏出褶皺的手裡,輕輕抽走了那張承載著巨大驚喜的薄紙。
動作從容不迫,帶著她一貫的掌控感。
然後,她利落地將檢查單對折、再對折,變成一個整齊的小方塊,如同處理一份普通文件般,穩穩地放進了自己隨身的手提包最裡層的夾袋裡。
“好了,”她拍了拍手包,仿佛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抬眼看向還沉浸在尷尬和巨大驚喜餘韻中的李三陽,聲音恢複了平日的清越:“彆再傻乎乎地對著這張紙‘發電’了。”
她自然地挽起李三陽的胳膊:“現在,該去看青玲了。”
“我想,這個消息……”
“應該也能讓那丫頭開心一下吧?”
出租車穿梭在帝都的街道上。
車廂內短暫的沉默後,白幼寧側過頭,冰藍色的眼眸帶著促狹的笑意,看向身邊依舊有些魂不守舍、時不時瞟向她手包的李三陽:“最近這一個月,集團轉型、政府談判、實驗室項目跟進……連軸轉得像個陀螺,青玲那邊,我們都沒顧上好好聯係幾次吧?”
她故意頓了頓,欣賞著李三陽臉上瞬間浮現如同被抓包般的心虛。
“你這當哥哥的,是不是該好好想想……”
她拖長了調子,眼底的笑意更深,像隻狡黠的貓:
“一會兒見到她,該怎麼‘補償’我們可憐的、被遺忘在無菌室裡的青玲妹妹呢?”
李三陽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硬了一下!
何止是“沒顧上好好聯係”?
這一個月,他和姚青玲所有的交流,幾乎都發生在白幼寧主動撥通視頻電話之後。
他匆匆湊過去露個臉,問幾句“實驗怎麼樣?”“錢院士有沒有為難你?”
往往話還沒說完,就被某個緊急郵件或者會議通知打斷。
姚青玲總是很懂事地在屏幕那頭乖巧點頭,用手語回答“哥你忙,我很好”,然後默默掛斷。
他甚至……一次都沒有主動給她發過信息,更彆提打電話了!
愧疚感如同藤蔓,瞬間纏繞住心臟,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我……”
李三陽張了張嘴,卻覺得任何解釋都蒼白無力。
車子停在了國家生物醫學前沿研究所那棟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銀灰色大樓前。
經過重重嚴密的身份驗證和無菌通道,李三陽牽著白幼寧的手,踏入了核心實驗區。
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培養液和精密儀器運轉時特有的、微弱的臭氧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