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的奧術光輝在紫羅蘭城堡的中央庭院閃現,空間被撕裂出一道湛藍的裂痕。吉安娜·普羅德摩爾從傳送門中邁步而出,海風的氣息還未從她的披風上散去。在她身後,德倫快步跟上,好奇地四處查看著這座魔法之都。
“安東尼達斯老師,”吉安娜迫不及待地拉著德倫走進老師的辦公室,“請原諒我們的突然造訪,但事態緊急。”
老法師從厚重的典籍中抬起頭,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他看向了德倫,一個瘦小的人類青年,不像是會魔法的樣子。
吉安娜忙介紹說:“這是德倫·洛森。我的戰術顧問。”
“這麼年輕的小夥子!”老法師的語氣聽不出起伏。但德倫知道被看扁了。
“吉安娜,”安東尼達斯緩緩起身,“什麼風把你從塞拉摩吹來了?”
“亡靈的風,大師。”吉安娜的藍眼睛閃過一絲凝重,“奎爾薩拉斯正在燃燒,凱爾薩斯已經找過我。我的顧問認為我們應該采取行動。”
“看來,”老法師的聲音低沉如雷,“我們得好好談談了。”
紫羅蘭城堡的議事廳內,厚重的魔法典籍在長桌上投下陰影,水晶球中映照出遠方奎爾薩拉斯燃燒的天空。安東尼達斯站在窗前,蒼老的指節輕輕敲擊著法杖,目光凝重。
吉安娜帶著德倫站在桌前,神情焦灼地說:“老師,奎爾薩拉斯撐不住了。”
安東尼達斯沒有回頭,隻是低聲道:“達拉然不乾涉他國內政。”
“可如果銀月城陷落,天災軍團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德倫反問,“洛丹倫已經淪陷,吉爾尼斯閉關鎖國,庫爾提拉斯遠在海上——達拉然真的能獨善其身?”
安東尼達斯沉默片刻,終於轉過身來,銳利的目光落在德倫手中的信函上。
“凱爾薩斯王子沒有正式求援,我們貿然行動,隻會讓議會陷入政治糾紛。”
德倫嘴角微揚,將羊皮紙攤開在桌上。
“不,他已經求援了。”
羊皮紙上的字跡工整而急促,末尾的簽名龍飛鳳舞,顯然是在極度緊迫的情況下寫就。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下方蓋著的印章——並非奎爾薩拉斯王室的正式國璽,而是一枚私人徽記,鳳凰與烈焰的紋章,凱爾薩斯本人的印記。
“這是……王子的私人用章?”安東尼達斯皺眉。
“國王阿納斯塔裡安和銀月議會已經失聯,生死未卜。”德倫的聲音低沉而堅定,“現在,凱爾薩斯就是奎爾薩拉斯的最高權力者。他的印章,應該算是正式國書。”
安東尼達斯盯著那枚印記,指節微微收緊。
“你如何確定這封信是真的?”
德倫從懷中取出一枚泛著微光的鳳凰形吊墜,輕輕放在信旁。
“這是凱爾薩斯的信物,他親手交給我的。現在銀月城被圍,正式的國璽可能早已失落,但這枚印記足以代表他的意誌。”
安東尼達斯的目光在信和吊墜之間遊移,最終,他緩緩吐出一口氣。
“即使如此,達拉然的中立立場……”
“這不是乾涉內政,議長。”德倫打斷了他,“這是履行魔法幫助魔法義務。”
安東尼達斯沉默了一下,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目光落在德倫帶來的那份求援信上。他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謹慎。
“即使凱爾薩斯的求援信是真的,達拉然也不能直接參戰。我們不是軍隊,沒有義務替奎爾薩拉斯抵擋天災軍團。”
德倫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嘴角微微上揚。
“議長,我們不需要參戰。”他向前傾身,語氣篤定,“我們隻需要派出精銳法師小隊,開啟傳送門,把幸存的高等精靈撤出來。”
安東尼達斯眉頭微皺,似乎在權衡利弊。德倫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立刻補充道:
“每救出一個精靈,就少一個亡靈。”
這句話像是一枚精準的奧術飛彈,擊中了安東尼達斯的思維盲區。他的手指停頓了一下,眼神微微閃爍。
德倫趁熱打鐵:
“尤其是精靈法師——死一個,就多一個亡靈法師。”
安東尼達斯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滯。
亡靈法師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天災軍團的力量會進一步膨脹,意味著達拉然未來要麵對的敵人更加強大。
德倫觀察著他的表情,繼續加碼:
“而且,銀月城裡的高等精靈平民,很多都是魔法工匠——數百年來,他們一直在製作魔法寶珠、符文武器、奧術核心……這些技藝,整個東部王國都找不出第二家。”
安東尼達斯的眼神終於變了。
魔法工匠。
達拉然最缺的就是魔法工匠。
高等精靈的工藝是無可替代的——他們的附魔技術、符文鍛造、魔力水晶的切割與充能,都是無價之寶。如果這些人才死在銀月城,或者更糟,變成亡靈為天災軍團服務……
“這些工匠……以後總得找個地方謀生。”德倫意味深長地說,語氣輕鬆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達拉然……或許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
安東尼達斯的手指終於停止了敲擊。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銳利而深邃,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達拉然的工坊裡,高等精靈工匠們正專注地雕琢著魔法水晶,他們的技藝將為紫羅蘭之城帶來前所未有的繁榮。
“……你說得對。”他緩緩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