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璟予沒有說話。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句話一直出現在溫璟予的腦子裡。
這一刻,溫璟予甚至有點可憐沈珒。
他一出生,就擁有很多彆人一生都無法企及的東西。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比彆的孩子幸福很多。
相反,他半生禁錮,半生冰寒,都是拜這樣一個出身所賜。
沈珒深吸一口氣,放開溫璟予,眼底情緒晦暗不明。溫璟予看不清楚,好像有痛苦,又有釋然,冷漠與熾熱交替出現。
沈珒外表雖然平靜,但他整個人的情緒是撕裂的,好像有一個怪物,叫囂著要從他的軀殼裡逃離。
“他們不經常吵架,也很少在我麵前吵架。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利益共同體。偶爾有分歧的情況,也是因為我。”沈珒語氣平靜。
“我母親是愛我的,偶爾會為了我跟我父親發生爭執。但在她心裡,終究還是有比我更重要的東西。可能是我父親,可能是權勢地位,可能是沈家,也可能是董家。她的愛很短暫,卻讓我非常痛苦。”
一個東亞女兒對母親的感受,儘數反映在沈珒這個東亞兒子的身上。
“我父親?我不知道。或許在他的心裡,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兒子,我們隻是名義上的父子。”
沈珒平靜地敘述著自己的痛苦,溫璟予卻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受到重擊。很疼,疼到骨子裡。
溫璟予再次將沈珒拉到自己懷裡,靜靜地抱著他。
抱了一會兒,他們開始接吻。
沈珒試圖從這樣親密的接觸中,讓自己空虛混亂的內心安定下來。溫璟予是他的療傷良藥,是他的鎮定劑,是他的魔法瓶。
回到家中,已經是淩晨。瑪麗聽見動靜,吠了兩聲。溫璟予進了寵物房,將瑪麗從籠子裡放出來。瑪麗撲過去舔她的臉。沈珒一個手勢,瑪麗緊急坐定。沈珒笑了下,從旁邊的零食櫃裡找了隻肉乾喂給瑪麗,瑪麗叼著肉乾返回籠子。
沈珒撈著溫璟予起來,“彆管它。”說罷,抱著人出了寵物房。
“你不累啊。”溫璟予問。
“你累嗎?”沈珒反問。
溫璟予深吸一口氣,“還好,有點。”
沈珒笑笑,“那先睡覺。”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溫璟予揶揄他。
新年第一天,有了個親密的開始。
溫璟予看著手上那隻翡翠鐲子發呆,“這鐲子,真的不貴重嗎?”
沈珒吻她耳朵,“不貴,但在我奶奶手上戴了很多年。”
溫璟予將鐲子脫下來,“我不能收。”
“收下。”沈珒語氣很霸道。
“我們……”
沈珒咬了下她的肩膀,“這東西,隻有你配收。”
溫璟予知道他的意思,但並不接受這種說法。起床後,還是將鐲子收好,放在了首飾盒裡。
初一,他們窩在家裡,初二一早,溫璟予要返回冰城。
沈珒送她去了機場,臨走時開玩笑的語氣問:“不帶我回去?”
溫璟予笑笑,“彆演過頭了。”
沈珒心裡有點難過。一直以來,不清醒的都是他。
楊素華見女兒是一個人回來的,順口問了一句:“小沈怎麼沒跟你一起?”
溫璟予隨便編了個借口,“給領導開車啊,忙著呢。這段時間,他忙得很。”
楊素華雖然有點不滿,但也沒多問,這事就算糊弄過去了。
溫璟予回冰城隻待了兩天又匆忙返回,春晚那個舞蹈熱度不小,李渱給她接了幾個工作。
溫璟予返回北京後緊急開工,趁著熱度又刷了一波臉。
錄製一檔節目時,在後台遇見了賀俊,當初在香港時救了她一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