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抬眸，眼底堆滿茫然。
“凝凝，回答我。”沈適的語氣有一點強硬。
很奇怪，他們的相處模式永遠帶著臣服與壓製。沈適在宋凝麵前，總是會忍不住想欺負她。
“我不知道，我腦子裡很亂。”宋凝的眉毛微微擰著，內心的窘迫儘數反映在臉上。
沈適歎了口氣，推開椅子作勢起身。
宋凝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語氣有些急迫：“你要去哪？”
沈適滯了一下，反問：“你想要我怎麼樣呢？消失還是留下？”
宋凝低下頭，很用力地碾自己的衣襟，“我不知道，沈適，我真的不知道。”
她心裡非常亂，好似她習慣了追逐，等他真正為她停留時，又不適應。
沈適的出現讓宋凝感到慌亂，無序感充斥著她的大腦，她不知該如何與他相處，卻本能不想讓他離開。
“凝凝～”沈適的語氣頗為無奈。
“我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宋凝低著頭，胸腔那種憋悶溶在淚裡，一顆一顆往下落。
“我覺得我們很卑鄙。”說這話的時候，宋凝頭垂得更低了一些。
沈適深深歎氣，“凝凝，你沒做錯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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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搖頭，“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錯誤的開始，不清不楚的結束，拖泥帶水地在雙方心裡住了那麼多年，又牽扯到兩個無辜的人。
無論是沈適還是宋凝，這半生都在為那個錯誤買單。
“如果我能跟姚思安說清楚，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宋凝說。
“嗬～”沈適忽然笑了，在宋凝麵前，他無需偽裝。“你隻是親了我，算不了什麼。你的衣裳是我脫的，身體也是我主動占有的。凝凝，這裡麵的責任，主要在我。”
“就算隻有1我也錯了。”宋凝的額頭快要磕到桌沿。
“不。”沈適直言，“事情的起點，在那之前。”
宋凝抬眸，很茫然地看著沈適。
“凝凝，在那之前，你向我表明心意之時，我心裡是有感覺的。可我那時太狂了，心裡想著怎麼能被你一個小丫頭絆住腳。又覺得你是我妹妹，我對你產生那種心裡很齷齪，所以才拒絕了。可我不得不承認，酒精很厲害，你的吻跟身體更厲害，我無可救藥地迷戀著你。”
沈適第一次剖析自己的內心，他目光沉靜，說出去的每一個字都像箴言。
“你是第一次，我也是。”沈適說。
宋凝張張嘴，不知該如何回應，她在沈適麵前近乎是透明的，即使她不說話，他也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那天，宋凝幾乎沒有吃東西，她胃裡早就被情緒填滿。沈適送她回了住處，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臨彆前，沈適問：“什麼時候走？”
“明天一早。”
“嗯。”
沉默了很久，宋凝鼓足勇氣問：“咱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沈適心中有一個答案。
沉默了很久，他說：“看天意吧。”
宋凝仰頭看了眼天，強行將心中的酸澀壓下。
沈適抬手，想要摸摸宋凝的頭發，最終還是克製住了。
他們早就過了衝動的年紀。
犯下一個錯誤不去修正，就會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
沈適可以接受自己是一個齷齪而卑鄙的人了，但不想再連累宋凝。他一直知道，她是沒法拒絕他的。有的人，就是愛的那麼傻。
沈適的通訊錄裡，宋凝的號碼備注為：小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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