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脫衣服的人很貼心,換洗衣服擺在床邊,沈珒隨手拿了浴袍,按著發脹的腦袋走進浴室。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沈珒下樓,剛好碰見董春瑩。
董春瑩看見沈珒,語氣很自然地說:“過來吃飯。”
沈珒張了張嘴,他想問誰給他脫的衣服,總不能是他媽媽吧!這可太尷尬了,但又覺得他爸乾不出來這事兒。
猶猶豫豫的,沈珒張嘴:“媽——”
董春瑩站定,回頭看了眼沈珒,“怎麼了?”
沈珒乾咽了下,欲言又止。
這怎麼問?
很尷尬。
除了同類,他隻能接受溫璟予脫他衣服。
兒大避母,這世上跟他最親近的女人早就不是母親,而是妻子。
董春瑩很奇怪地看著沈珒,“說話呀。”
“沒什麼。”沈珒把話又咽了回去。
吃早飯的時候,沈珒渾身不自在。這事兒不問明白,就像有虱子在咬他。
沈珒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用勺子攪碗裡的粥。
沈修遠從樓上下來,看了眼沈珒,很嚴肅的語氣問:“醒酒了?”
沈珒抬眸,對上父親那雙嚴肅的眼睛,漠然道:“您叫我回來,要說什麼?”
沈修遠朝沈珒勾手,“去書房說。”
沈珒蹙了蹙眉,剛想起身,董春瑩重重放了一下碗,“先吃飯。”
沈珒跟沈修遠對視一眼,沈修遠默默移動腳步,到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
沈珒低著頭憋笑。
吃過早飯,沈珒要走,沈修遠叫住他,“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沈珒看了眼時間說:“那您長話短說,我今兒有個早會,不能遲到。”
沈修遠嗤笑,“你們單位,還有人能管你遲不遲到?”
沈珒淡然道:“要想管住彆人,首先要以身作則。”
沈修遠愣了下,怎麼聽怎麼感覺這句話在諷刺他。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沈修遠來不及細想。
沈珒跟沈修遠去了書房。
沈修遠把跟宋文甫的對話大致講述了一遍,說完,眯著眼睛看沈珒的反應。
沈珒神色矜漠,很平淡的語氣說:“又想賣我?”
沈修遠嘴唇抽動,低聲罵了句:“鬼扯。”
沈珒眯了眯眼,“還好,您還有點底線。”
沈修遠嗤笑,“兄弟倆睡一個女人,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他宋文甫不要臉,我們家還要臉。”
“爸——”沈珒皺著眉說:“您用詞能不能不要這麼粗魯?”
“裝什麼!”沈修遠說。
沈珒搖頭,“我忘了,您向來沒什麼風度。”
他們父子雖不親近,但卻是最了解對方的人。沈珒深知,他父親向來是個腹黑的天蠍,誰要是讓他不舒服了,他必定要撕破偽裝,極儘報複。
麵對兒子的指責,沈修遠昨天壓下去的火氣死灰複燃。
沈修遠說:“我是你爹,少來指責你爹。”
沈珒無語,看來他父親被氣得不輕。
“我沒有指責您的意思,但您說話能不能不要那麼難聽。什麼叫兄弟倆睡一個女人?我們三個都是您的小輩,您說這話,是不是太沒風度了點?”
“好了。”沈修遠擺擺手,“少來挑剔你爹,我問你,有何打算。”
沈珒笑了,“又不是我娶媳婦兒,您問我有何打算?”
“少跟我裝蒜,我問你,願不願意為了你哥哥犧牲?”
沈珒搖頭,“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