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他答應給她明媒正娶,那肯定要風風光光。她沒要求沒關係,他有。
他會按照自己能力範圍內,最高規格迎娶。
沈適領證後,沈珒曾問他,打算什麼時候辦婚禮。沈適說:“最早也要明年了,你嫂子想生完再辦。”
嫂子?沈珒品味這個詞,開玩笑道:“叫了她那麼多年姐,突然改口還有點不習慣。”
沈適調侃:“多叫叫就習慣了。”
又說:“我倆能領證,你是第一功臣。”
沈珒做了多少努力,沈適比誰都清楚。談判,布局,謀劃,那些他不擅長的事,都是沈珒代勞。他父親把一半的財產留給沈珒,這事兒,沈適早就知道。他知道,並且接受。畢竟,無論從血緣還是情感,沈珒都與他親弟弟無異。
沈適說:“謝謝你,弟弟,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
“嗐!”沈珒擺擺手,“你是我親哥,說這些乾什麼。”
沈適說:“要不這樣吧,你跟溫老師的婚禮,交給我來策劃,就當是我報答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神色語氣一改往日的鬆弛,像是請命的戰士,格外嚴肅認真。
沈珒眨眨眼,調侃他:“不會吧,你真要改行?”
沈適眯了眯眼,“我是說你們婚禮的紀錄片交給我策劃。”
“好啊。”沈珒很爽快地答應,同時把拍婚紗照這樣的任務也委托給了沈適。“哥,這方麵我絕對認可你。”
沈適捋了捋後腦的發尾,“成,我必須給你拍一套能上熱搜的片子。”
“得了吧,上了還得撤。”
“這好辦啊。”沈適笑得戲謔,“把你的臉打上碼,就不怕被人看了。”
沈珒愣了愣,確認他哥沒憋好屁之後,繃著臉說:“這個月獎金沒了。”
沈適笑他公報私仇。
從橫店回來後,沈珒心情大好。身體雖然疲憊,但精神極度豐盈,充滿了電的人,又返回了他的戰場。
在沈珒的調教下,姚思安總算是慢慢上道兒。磕磕絆絆,縫縫補補搞定了二期投標。姚思安開始在公司裡捉鬼,“殺人立威”。
這樣的行為引發一些高層跟元老的不滿。他們批評姚思安冒進,姚思安直接甩出證據。他們又開始跟姚思安講舊情,但姚思安說:“抱歉了各位叔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公事就要公辦。不然,我沒法兒跟底下人交代。”
姚思安的父親,老謀深算。在底下人來告狀之時,裝聾作啞,許下承諾要主持公道。實際操作時,又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全程,他都像在看戲,偶爾,在背後推波助瀾。
姚思安隱隱感覺,他父親有借刀殺人那味兒。
清除了一批占著茅坑不拉屎,還心懷鬼胎的元老,姚思安趁勢將這部分權利收歸到自己手中。
至此,他在公司算立穩腳跟,手裡真正有了實權。
而到現在,姚思安才意識到,沈珒跟他說的那句:“想要實權,要靠奪,不能靠賦予。你以為,你父親就開心看到你分走他手中的權利嗎?”
回頭看,醍醐灌頂。
姚思安的成長速度很快,姚宴海同妻子調侃,“咱兒子是吃了仙丹了?脫胎換骨啊。”
陳瀾笑了笑說:“背後必有高人指點。”
姚宴海搖頭笑得無奈,“高人手段確實了得,咱們調教他十幾年不得其法,沒想到讓外人調教好了。就是不知,這背後高人,是真心相助,還是變相操控。”
陳瀾眯了眯眼,“他跟譽兒一向交好,譽兒雖心機深沉,但人品端方,不會做這種事。”
姚宴海卻說:“你的判斷,會不會太感性了點!商場如戰場,官場更甚。他父親能爬到現在那個位置,總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你就敢肯定,子不類父?”
陳瀾搖頭,“譽兒是我看著長大的,類不類父,我比你清楚。再說了,你兒子像你嗎?”
姚宴海歎了口氣,“都怪咱們太寵他。”
陳瀾斂眸定於虛空,幽幽的語氣說:“或許,咱們該適當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