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過全景天窗灑在真皮座椅上，褚瑾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腕間的百達翡麗折射出冷冽的光。楚懿坐在副駕駛，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安全帶，目光卻時不時瞟向褚瑾的側臉。
其實褚瑾長得是極好的公子模樣，偏偏他不愛笑，大多數時候都是抿著唇一副冷淡的表情，穿的也都是襯衫長褲這一類考究的正裝，看上去也就分外難以接近了一點。
但是楚懿總覺得，他若是笑起來，那肯定是極為好看的模樣。
他身上那件衛衣在收拾碗筷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還是旁的，剛烘乾的衣服又粘上了豆漿，很大一塊黏答答的擱在那裡，在褚瑾的蹙眉裡，最終被迫“壽終正寢”，長久地安眠在垃圾桶裡了。
最後楚懿還是央著褚瑾給了他一件臨時找的白襯衫，不過那尺碼明顯小了一號，袖口沒係上扣子，鬆鬆地堆疊在手腕上，露出一截蒼白的皮膚，襯得他整個人在滑稽的拘謹裡又帶了點恰到好處的鋒芒。
“瑾哥哥，其實不用這麼破費的……”他小聲說道，語氣裡帶著點細細弱弱的猶豫。
褚瑾認認真真扶著方向盤，打了個漂亮的弧線駛入vip通道，淡淡瞥他一眼：“你是楚家正兒八經的少爺，總不能一直穿那一套。”
楚懿抿唇，沒再反駁，嘴角卻幾不可察地繃緊了一瞬。
褚瑾本來想著給這小子買幾身換洗的衣服，前頭都是零零散散跳挑著日常的用品，再後來便是莫名其妙逛到了一家原主慣穿的西裝店。
其實本來隻想著買日常穿的衣服的，可想著楚懿都住下來了，依照他的性格估計也不會住很短的時間，便連著生活用品雜七雜八的一塊兒買了。
而褚瑾對奢侈品更是沒什麼偏好，但楚懿這麼一個青年，必然得買點上台麵的衣服。不過既然要買，自然要挑好的。
商場水晶吊燈將光線切割得棱角分明，楚懿跟在褚瑾身後半步，像個乖巧的小尾巴，目光在店內掃了一圈，又很快垂下眼睫，像是有些不適應這種場合。
看上去真就是可憐巴巴的。
店員迎上來，笑容標準：“先生，需要幫忙挑選嗎？是您穿還是他穿呢？”
褚瑾點頭，“他穿。”接著隨手點了看上去順眼的兩套西裝讓楚懿試。
楚懿抱著衣服進了試衣間，等再出來時，整個人氣質都變了——剪裁合體的深灰西裝襯得他肩線利落，腰身窄瘦，布料包裹著蓄勢待發的肌肉輪廓，跟他平常穿的那些小學生似的衛衣還真就不一樣，連店員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錯。”褚瑾淡淡評價，目光在楚懿身上停留片刻。
店員很有眼力見地湊上前，笑容殷切：“這位先生穿這身真的很合適，要不要試試我們新到的係列？剪裁更修身，麵料也......”
楚懿低頭整理袖口，唇角微彎，剛想說話，身後卻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
“喲，這不是楚家那位……野種嗎？怎麼，攀上高枝了？”
楚懿指尖一頓，緩緩轉身。
一個穿著花哨西裝的男人站在不遠處，口敞著，露出脖頸上張揚的銀色鏈子，懷裡摟著個濃妝豔抹的女伴，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眼神輕蔑得像在看什麼臟東西。
“周少。”楚懿語氣平和，甚至露出一個溫順的笑容，“好久不見。”
周少嗤笑一聲，目光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又瞥向褚瑾：“怎麼，現在改行當跟班了？這位是……？”
他故意拖長語調，語氣輕佻，“你新找的金主？那可真是舍得為你花錢。”
說完，他故作誇張地上下打量褚瑾，嗤笑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哥？我怎麼沒見過？”
楚懿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但麵上依舊溫順，略帶歉意地看了褚瑾一眼，像是怕給他添麻煩。
褚瑾沒說話，隻是淡淡打量著周少。
周少見他不接茬，越發得意，故意提高聲音：“嘖，長得倒是好看，不過你這樣的也就找找這種上不得台麵的貨色了。不過也不知道你們倆......誰上誰下啊哈哈哈哈”
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甚至拍了拍女伴的肩膀，惡劣地笑起來，“哈哈開玩笑的，兄弟，交個朋友嗎，可彆怪我沒提醒你，你這小男朋友可就跟個瘋狗一樣。”
——這是在暗示楚懿做的那些事情。
其實原著裡說是楚延旭陷害他，但是反派之所以是反派，也是有由來的。
楚懿悄咪咪給楚延旭弄過敏藥，抓點死老鼠進這個好弟弟的房間，把人套到巷子裡打得半死然後逃之夭夭，這些事情可都算不上光彩。
楚懿眸色驟然一沉，指尖微微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剛想開口，卻聽見身旁的褚瑾忽然輕笑了一聲。
那笑聲很輕，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周家最近還有閒錢供你買這些嗎？”他語氣隨意，像是閒聊，“上個月你們家那個爛尾樓項目，銀行不是已經停貸了嗎？”
周少臉色驟然一變：“你胡說什麼？”
褚瑾慢條斯理地拿出手機，劃開屏幕。
他微微抬眼，眼底帶著幾分嘲弄：“你爸上周還在求爺爺告奶奶到處拉投資呢——”
他看著周少，似笑非笑，“怎麼，你爸沒告訴你？那還真是父慈子孝啊。”
周少臉色瞬間鐵青，額角青筋暴起。
楚懿適時地露出"驚訝"的表情，聲音輕軟：“原來周家資金鏈這麼緊張？那周少今天還來買……”
他看向周少手裡拎著的購物袋，語氣無辜，像是不經意般補充道，“是刷的信用卡吧？聽說最近銀行在收緊個人信貸呢。”
周少猛地攥緊拳頭，他身旁的女伴也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尷尬地鬆開了挽著他的手，往後退了半步。
褚瑾懶得再糾纏，對店員道：“剛才試的幾套，全部包起來。”
周少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冷哼一聲，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拉著女伴灰溜溜地走了。
楚懿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陰冷，但轉頭看向褚瑾時，又恢複了那副乖巧模樣，眼眶微紅，聲音低低的，看上去好不惹人心疼：“瑾哥哥，對不起，周少應該是看不起我的身份，又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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