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聞言,陸時羨隻好中斷了手裡的動作,找了一間衣帽間換衣服去了。
這段時間,為了繁縷一號應用技術的出口推廣問題,他沒少跟黎平安打交道,兩個人都很熟悉了。
沒有重要的事情,陸時羨知道他是不會專程過來的。
很快,黎平安看著慢悠悠走過來得陸時羨,表情也是有些好笑道:“外麵得媒體都為你吵翻天了,合著你自己是一點不著急啊。”
陸時羨眉頭一揚:“這是我急一下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您今天過來難道是結果已經出來了?”
黎平安話音頓時一滯:“那倒沒有,不過也快了。”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陸時羨的眼眸,聲音變低了一些,“雖然以你的條件在這件事上屬於獨一份,內部也不少人為你發聲,燕大和植物學會那邊對你的支持力度很大,但現在的局勢很複雜,各個領域都在發力,不是一兩個人說話就能管用的。”
“我是專程過來告訴你,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讓你做好心理準備。當然,在我們居中協調的情況下。作為補償,下一屆你將會得到那些人的支持。”
“知道了。”陸時羨的聲音平靜無波,像一泓深潭,沒有絲毫任何失望或憤懣的漣漪,仿佛隻是通知他一個尋常的實驗進度。
他微微側過頭,目光依舊停留在那片生機勃勃的綠色上,唇角似乎牽起一個極淡、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黎部長。”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堅定而有力,“你看這些幼苗,它們懂什麼頭銜嗎?”
“它們隻認得。”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力量,在這片代表未來的綠色田野間回蕩,“誰真正彎下腰,在泥土裡為它們解決問題。”
黎平安無言,隻是極其緩慢地直起身,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沉重地吐出。
渾濁的目光從門縫裡那個心無旁騖的背影上艱難移開,轉向走廊儘頭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他沉默了很久,一個沙啞、乾澀、仿佛承載了千鈞重量的聲音,才極其艱難地擠了出來:“……我們……”
他頓了一下,每一個字都像在砂紙上摩擦,“欠這個時代……一個解釋。”
聲音很輕,卻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寂靜的裡激起無聲而劇烈的漣漪。
隻有沉默,更深更重的沉默,如同無形的鉛塊,沉沉壓在每個人的肩頭。
窗外,深秋的風掠過光禿禿的枝椏,發出嗚咽般的低嘯。
黎平安離去了。
陸時羨心情倒也沒有因此產生變化,畢竟意料之中的事情。
甚至根本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現在的心思都在完成這個項目上。
在他看來關於植物細胞抗病毒免疫互作機製理論的應用走到這,他的任務基本上算是完成了。
後續如果還有很多延伸的項目和計劃話,在跨物種抗病毒通用模型的幫助,他相信國內的專家們會將其完成的很好。
後麵的一個星期裡,在陸時羨的主持下,實驗室裡舉辦了植物細胞抗病毒免疫互作機製應用成果總結會暨表彰大會。
不是說實驗做完了,榮譽也拿了,事情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