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羅伯特壓低了聲音,卻壓不住語氣中的急迫:“最近我在紐約的老朋友告訴我,最近創生科技的人和科爾德斯普林研究所走得很近。”
“我們最近進行了一次內部評估,根據艾裡森和波爾斯離開前異常的數據訪問記錄,再結合他們幾乎是集體跳槽到‘創生科技’的行為……”
“我們幾乎可以肯定,‘樞紐蛋白’項目的核心研究計劃、候選蛋白名單,尤其是sfr1的初步數據,已經泄露了!恐怕現在就在科爾德斯普林研究所細胞生物實驗室裡!”
他激動地在房間裡踱步,雙手揮舞著:“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裡維茲那個老家夥,在信號轉導領域經營了幾十年,他的團隊實力不容小覷!他們現在拿到了我們最核心的思路和數據,等於我們之前所有的探索和試錯,都成了為他們鋪路!他們完全可以避開我們走過的所有彎路,直接在我們最看好的幾個方向上集中火力猛攻!”
羅伯特猛地停下腳步,看向陸時羨,灰色的眼睛裡充滿了血絲。
那是一種研究者最難受的事情,就是被競爭對手憑借不正當手段後來居上,所帶來的煩惱和無力感。
“我甚至能想象到。”羅伯特的聲音帶著一絲苦澀:“此刻,可能就在科爾德斯普林裡的某個聚會上,裡維茲說不定正舉著香檳,和他的團隊,還有那些該死的資本代表一起慶祝!慶祝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了通往重大發現的‘藏寶圖’!”
“而我們呢?我們失去了核心成員,數據泄露,項目進度大受影響……陸,我們很可能要輸了!輸給一群竊賊!”
麵對羅伯特教授連珠炮般的擔憂和幾乎要溢出來的憤怒,陸時羨的反應卻平靜得令人意外。
他沒有立刻回應,而是不疾不徐地將行李放在牆邊,然後走到窗邊,目光投向窗外研究院中心那片在秋風中依舊保持著綠意的草坪。
沉默了片刻,就在羅伯特幾乎要再次開口時,陸時羨才緩緩轉過身,臉上非但沒有擔憂,反而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近乎憐憫的笑意。
“羅伯特,”他的聲音平穩,聽不出絲毫波瀾,“放鬆點。你說得對,他們此刻或許真的在開香檳慶祝。”
羅伯特一愣,不解地看著他。
陸時羨的嘴角微微上揚,那笑容裡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淡然,甚至……一絲嘲諷。
“但是,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他們,在比賽僅僅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就開啟香檳……”他頓了頓,清晰地吐出幾個字:“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嗎?”
羅伯特怔住了,他看著陸時羨那副仿佛手握底牌、穩坐釣魚台的模樣,滿腹的焦慮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疑惑:“陸……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還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
陸時羨沒有直接回答,他走到白板前,拿起筆,在之前畫下的、代表sfr1與gpcr、snare可能相互作用區域的圖示上,輕輕點了幾個看似無關緊要、能量起伏微弱的位點。
“羅伯特,你還記得我們最初構建sfr1的動態模型時,發現的那幾個理論上存在、但實驗上始終難以捕捉的‘低親和力、瞬時相互作用界麵’嗎?還有,埃琳娜在解析sfr1自身三維結構時,發現的那個與已知任何結構域都匹配不上、功能未知的‘孤兒doain’?”
羅伯特點了點頭,這些細節他當然記得,但這和目前的危機有什麼關係?
陸時羨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如同暗夜中劃過的流星。
“艾裡森帶走的模型,是基於我們三個月前的認知和數據構建的。而波爾斯他們接觸到的實驗設計,也停留在那個階段。”他的語氣帶著一種堅定的自信。
“但他們離開後的這一個月,尤其是你去燕京的這幾天,我和埃琳娜、梅林,基於一些……嗯,更隱秘的線索和全新的計算迭代,對這幾個‘異常點’進行了更深入的探究。”
他放下筆,目光灼灼地看向羅伯特:“我們現在有充分的理由懷疑,sfr1或許並非終點,它可能隻是一個更複雜、更精妙的‘調度網絡’的入口或者關鍵組件之一。而那些被泄露的數據和計劃,指向的,可能隻是一個……相對淺層的答案,甚至可能是一個精心構築的‘陷阱’。”
“更重要的是。”陸時羨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他們拿到了數據,拿到了計劃,但他們拿不定走我們走過的路時所積累的、那些無法用數據和圖紙表達的經驗、直覺和對異常現象的深刻洞察。科學發現,有時候最關鍵的,恰恰是那靈光一閃的‘懷疑’和跳出既定框架的‘勇氣’。而這些,他們偷不走。”
他看著羅伯特臉上逐漸由焦慮轉為驚愕,再轉為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說道:“所以,讓他們去慶祝吧,讓他們沿著我們‘故意’或者說‘無奈’暴露出的舊地圖去挖掘吧。而我們,是時候拿出真正的新地圖,去探索那片他們甚至不知道存在的、更廣闊的新大陸了。”
羅伯特教授呆呆地看著陸時羨,半晌,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這些天來的第一個真正的笑容,帶著一絲後知後覺的恍然和敬佩:“上帝……陸,你真是個……可怕的對手。我現在開始有點同情裡維茲那個老家夥了。”
陸時羨淡然一笑,重新拎起行李:“走吧,羅伯特。與其擔心彆人家的香檳,不如我們去實驗室,看看埃琳娜最新捕捉到的、關於那個‘孤兒doain’在特定信號刺激下的構象變化影像。我預感,那才是真正有趣故事的開始。”
很快,時間來到了2024年的結尾。
在12月發生了一件生物圈或者說整個學術圈都屬於是大瓜的事件。
陸時羨和繁縷研究院的名字再次出現在全世界的視野麵前,隻是這次的出名似乎讓人覺得不是那麼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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