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墅內,曹龍帶來的手下正有條不紊地抬走屍體,以及拿走沾血的地毯,碎裂的茶幾殘骸被搬到門外。
空氣中刺鼻的血腥味被慢慢消散。
然後曹龍跟陸陽告辭,帶著曹天寶和手下離開彆墅消失在夜色裡。
臥室裡隻剩下一盞暖黃的燈亮著,光線柔和地灑在床。
江豔枕著陸陽的胳膊,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痕,呼吸卻已漸漸平穩。
經曆了那場生死驚魂,她顯然耗儘了力氣,即便在睡夢中,手指仍下意識地攥著沙發一角,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
陸陽慢慢抽出胳膊,走去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留意著彆墅內外的動靜。
窗外的風聲、遠處的蟲鳴、甚至守在外圍那些保鏢的呼吸聲,都清晰地傳入陸陽道耳中。
他偶爾睜開眼,目光落在床上江豔蒼白的臉上,眼底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歉疚。
一夜過去。
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東方透出微光,陸陽才緩緩睜開眼,確認周遭再無異常。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走到床邊,將被子又往江豔肩上攏了攏,動作輕柔得像怕驚擾了她的夢。
隨後才轉身推門而出,離開彆墅,身影迅速融入晨霧未散的黎明中。
回到濱江一號小區,剛開門進入彆墅。
“陸陽?你醒這麼早?”
隻見葉傲琳穿著一身米白色家居服走下樓,長發鬆鬆地挽在腦後,看到他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陸陽迎上去,臉上掛著自然的笑意,抬手活動了一下肩膀,裝作剛運動完的樣子,“最近總覺得身子發沉,早起去江邊跑了幾圈晨練,呼吸點新鮮空氣舒服多了。”
他刻意避開葉傲琳清澈的目光,怕眼底殘留的銳利被她察覺分毫。
葉傲琳果然沒多想,“時間正好,洗漱完來吃早餐。”
早餐桌上,葉傲琳說著最近正方集團的工作安排,提到下周要開的季度會議,還有幾個需要重點跟進的合作項目。
陸陽端著粥碗,偶爾點頭應和幾句,心思卻早已飄到了三日後的湎國之行上。
他必須確保不能讓葉傲琳卷入天金聖集團的紛爭裡。
吃過早餐,陸陽開車,葉傲琳坐在副駕。
車子平穩地駛出濱江一號,晨光透過車窗灑在葉傲琳專注的側臉上,渾然不知身邊的人經曆了一場生死搏殺,更在暗中醞釀著一場針對天金聖集團的雷霆反擊。
陸陽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反手帶上門,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將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下就習慣性地摸出手機。
屏幕亮起,他指尖頓了頓,在通訊錄裡翻到“徐有容”的名字,指尖懸在屏幕上猶豫了片刻,還是點開了撥號界麵。
之前徐有容明明說這兩天就回,可現在已經第三天了,彆說人沒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有。
陸陽皺了皺眉,按下撥號鍵。
“嘟……嘟……”電話響了許久,聽筒裡傳來的卻是冰冷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