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姐的這一句戲言,讓樂易對自己的職業規劃頓時浮想聯翩。
他之前想過,有了銀安這份高薪工作,起點不差,甚至比自己不少同學都好,那就要好好珍惜、努力做下去,提高自己業務水平,以後時機成熟,再回學校考考級,給自己換個更高點的收容師證。
總而言之,就是在要在收容師這條路悶頭走下去,按部就班,深耕細作,爭取做大做強。
可現在看來,不僅他的主業業務水平存在著彎道超車的可能,甚至還多出了新的可能、新的業務範圍。
收容魔物算什麼?
我樂某人還能收容魔女!
目前市麵上,還沒有哪家安防公司有這樣的業務吧?
房姐接下來的話,又把他從幻想裡拉了出來:
“但我要提醒你,樂易,你收容陶然的事,你能收容魔女這件事,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他立馬清醒了過來。
這風頭自己可出不得!
房姐怕他不理解,難得還解釋了一下:“如果讓彆人知道你能收容魔女,並不意味著你有了更多幫助彆人的機會,更可能是給你帶來無窮無儘的麻煩,甚至危險。”
“人心難測,但人心也是最容易對付的,最簡單就是,永遠不要考驗人心。持金過市,懷璧其罪,這些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樂易神情肅然,點頭稱是。
雖然年輕,雖然也剛脫離“清澈愚蠢的大學生”的身份,他對世道的洞悉、人情的練達,可要比同齡人要強不少,遠非外表的那樣稚嫩。再怎麼說,他,還有陶然,都是在孤兒院成長起來的,人世的風雨沒少經曆,斷然不會長成一個缺心眼的小白兔心性。
房姐見他沉默了好一會,怕他思慮過重,又繼續說道:“不過也不用擔心,隻要你自己不承認,沒人能斷定你能收容魔女,畢竟這事,真的太匪夷所思了,沒人會往這個方麵想的……”
樂易倒是有個擔心:“房姐,會不會有人能從我身上,感知到魔女,額,感知到小然的氣息?”
房姐沒有馬上回答,它想了想說:“這個倒是有可能,但是他們也最多會認為,你身邊生活著魔女,但不會感知到你身上就帶著魔女,就算是s級收容師來了也不行,我說的。”
樂易聽後,頓時放下心來。
接下來,他們又在樂易的結界裡待了一小會,直到樂易感到倦意襲來、再難以撐起結界,於是便退了出來。
為此,房姐還帶點遺憾地指出,目前樂易作為收容師最大的瓶頸、限製他更進一步的,並不是真視太弱,也不是經驗欠缺,而是精神力不夠強。
它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如果樂易的精神力再強一些,結界開啟更加得心應手、能撐得住長時間開啟,那收容師這個職業對他來說就算玩明白了。
接下來的幾天,樂易繼續規規矩矩地上班,朝九晚五,工作也輕鬆得不像話,就對著電腦看資料,看各種內部卷宗。
幾天下來,公司的人也沒認識幾個,如沈安妮所言,這家公司的90以上的員工都是業務員,工作時間彈性,有業務了就在外麵跑,又因為不需要打卡,所以大多數時候公司裡就沒幾個人,倒是偶爾還能見到那個胡子拉碴的謝安,與他算是成了點頭之交。
管千姿也還沒回來,所以樂易現在是完全放羊的狀態,沒人給他安排活,他也隻能自己給自己找事情做。
倒是沈安妮每天都能見到,她偶爾還會主動找樂易說話、嘮嘮嗑,給人感覺像個關心學弟的學姐,但是樂易對她那說變臉就變臉、宛如多重人格的印象實在深刻,拿不準她在與自己聊天時是哪個主人格在支配,總覺得她在憋著什麼壞水要捉弄一下自己。
這天上午,才過了10點,樂易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是蒼鬆分局的,上來先是很客氣地自報家門,然後問樂易,幾天前在白石路福利院出手淨化魔女的人是不是他?
白石路福利院就是陶然先前住的地方。對方提到了“淨化”,時間也對得上,那指的就是陶然了。
樂易沒怎麼猶豫,連忙回答說是。然後對方就表示,按照流程,不管是官方還是民間的收容師,在完成魔人淨化後,都需要走一個說明的程序,雖然有點走過場,但製度畢竟是製度,還是需要遵守的。對方還提出,希望樂易今天找個時間,到蒼鬆分局去,那邊會安排相關人員與他對接,完成這個手續。
樂易想了想,告訴對方,自己下午可以過去,但需要先和公司領導請假,對方當即表示沒問題,而且很熱情地暗示如果下午去不了,明天也是可以,那邊隨時恭候。
花花轎子人抬人,對方如此給麵子,自己也不能不識趣,樂易掛了電話後,起身去找了沈安妮。
沈安妮:“下午請假?去蒼山分局一趟?”她湊近了,露出一臉壞笑:“你小子不會乾了什麼壞事吧?”
樂易已經習慣了她在正經和不正經中隨時來回切換,老實告訴她事情的大致經過。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哦,這樣啊,”沈安妮斂容道,“按慣例確實要補一下那個手續,所有收容師都免不了。你去吧。”
她靜靜看著樂易,不知道為什麼,樂易覺得她眼中竟然現出悲戚之色,演都不演了。
也是,一個魔女被淨化,就代表了一條生命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