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注定是不平靜的。
收獲感最大、最滿足的,毫無疑問是團隊的新人顧璿依。她被魔女大王一通教唆、稀裡糊塗地跟著去樂易的結界道場裡轉了一圈,認識了新姐妹蘇媞,三女還有模有樣地在道場裡冒險了一番,雖然後麵團滅、被踢了出來……
但是!
真的很爽啊!
顧璿依頭一次覺得,自己也是被幸運眷顧到了。
本來,作為失控的魔女,以一種不甚光彩的方式死去,是她能想到的唯一的結局了,但沒想到的是樂易來了,宛如機械降神一般,他來了,帶著他的結界來了,帶著他的大小魔女們來了……
她情難自已地把姬一攬過來、從後麵摟住:
“姬一,謝謝你。”
“謝我啥?呃,可惡,下次我們一定能通關……要謝就謝樂易哥吧。你怎麼還哭起來了呀。”
最“失落”的毫無疑問是樂易,他暫時失去了自家青梅的無條件的信任。陶然已經發話,下一次樂易進那個妖女的出租屋幻境必須帶上她,否則……她還沒想好處罰措施。
懾於陶然“大婦”的威嚴,鹿淩霜也沒好意思與樂易表現得太親密,接下來睡覺的時候,她跑去和顧璿依、姬一兩個擠一張床了。
他瞬間成了孤家寡人。
又眯了幾個小時。
上午的時候,樂易約上了酒店的負責人,在酒店的一間私密的會客室裡碰頭。
一個有點禿的中年男人接待了他們。
見到樂易帶著鹿淩霜、顧璿依進門,中年男人先是眼前一亮,然後快速地收斂表情,熱情地迎了上來。
哪怕是做慣了迎來送往的活、稱得上見多識廣,男人還是被他們仨的組合驚豔到了。
同時心中不免惴惴:
“這仨個看著賣相這麼好,這麼年輕,到底行不行啊?”
不過他的修養不錯,把自己的心思隱藏得很好,言語中分寸拿捏到位,一點沒有讓樂易他們覺得自己被輕視、冷落到。
男人向他們介紹了酒店魔物的情況。
“自從我們酒店鬨鬼、鬨魔物的事情傳出去後,生意已經大不如前了……”男人苦笑道,他的身體看著不過四十出頭的樣子,可是臉上的皺紋卻很深,看起來一副操勞過度、思慮過重的樣子,“也就是我們後麵的資方實力雄厚,這才勉強撐著。”
樂易問他:
酒店魔物最肆虐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是什麼時候?
男人想了想,回答道:
“最肆虐的時候,幾乎每間房、每一層樓,每一天都接受顧客的投訴,有些人晚上住進去,不到半小時就要退房……”
“都是晚上,對嗎?”
“嗯。所以我們酒店才被人說成鬨鬼啊,嗬嗬。那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那現在呢?最近呢?”樂易抓住他言下之意,“是減輕了嗎?你們中間做了什麼?”
男人說話做事滴水不漏,每次開口前都是想清楚了才說:“最近,我們的感覺確實是減輕了,從以前每層樓都有顧客反映,到現在隻局限於個彆層了。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其實我們什麼也沒做啊。”
“你能給一個相對精確的時間點嗎?從什麼時候開始,讓你們感覺魔物消停了些?”
“大概是一周前。從那時候開始,就斷崖式地消停了,當時搞得我們以為魔物全跑了呢,嗬嗬。”
“讓我想想,更精準的時間是……”
男人很乾練,他頗為自信地說了一個日期。
樂易點點頭。正當他想要繼續提問時,就收到了鹿淩霜給他私發的消息:
“易哥,這個日期……”
“淩霜你想到什麼了?”
“啊我隻是提醒你一下而已,沒什麼。那個日期,是我們第一次見到蘇姐、你收容蘇姐的日子啊。”
“嗯?收容蘇媞跟酒店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沒關係。你不用管我,我隻是隨便想到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複道。
淩晨的“三堂會審”,讓她們跟著樂易一起“複盤”了與神秘魔女的遭遇,現在的鹿淩霜對時間點可以說是十分敏感。
想了想,樂易又問了男人一個問題:
“你這邊,能否提供一個入住顧客名單,或者說,酒店裡是否有統計過,自從出事以來,顧客的入住情況?”
男人先是一臉疑竇:“您的意思?……”然後機敏地說道:“您是懷疑入住的顧客與魔物有關係?”
“對。我建議你們先查一下,最好查一下長租的。你們酒店是有長租的吧?”
“有的有的。我馬上讓人整理一下,儘快把名單發給您。”
“嗯。發給我就行。剩下的事我們來處理就可以。”
樂易的從容自信讓酒店負責人的信心大增,他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不少。
“那拜托三位了。”
謝絕了對方的吃飯邀請並告辭後,樂易帶著鹿淩霜她們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