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在小街的一角,樂易見到了此行想找的人。
一家不足十平米的彩票代銷店。
店外的招牌是幾個大字“龍國福利彩票”,門口的玻璃門層層疊疊地張貼著各種中獎號碼的海報和宣傳圖。
走進去後,發現環境比外麵看的還要逼仄,被各種彩票展示架和桌椅占得滿滿當當。牆壁上貼滿了彩票走勢圖,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數字,像是一幅神秘的密碼圖,有的地方被人用紅筆圈了又圈,透著股執著勁兒。
他們要找的人,此時就坐在一個櫃台後麵,低著頭刷視頻,見到樂易進來了,隻是抬頭看下,表情不冷不熱,目光中有些好奇和探詢,但是發現樂易沒有開口的意思,她又低下頭去繼續刷視頻。
這是一個清瘦的女人。
樂易看到她第一眼,立即想到了李棲梧。
和李棲梧一樣,她也是高瘦身材,而且還是那種單薄勞碌的瘦,相比其他人,仿佛生活的苦難在她們身上停留得更多更久。
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不施粉黛。
有一隻眼睛是瞎的。
樂易假意在裡麵駐足了一下、看了看牆上掛著各種圖表,十幾秒後,他快步走了出來。
在小街另一頭,鹿淩霜和顧璿依在那裡等他。
又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樂易問房姐:
“房姐,怎麼樣?”
“能看出些什麼嗎?”
房姐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從剛才的觀察來看,這個女人,至少未來一年內不會向魔女轉化。再遠我就看不出來,也不好說了。”
“按現在的情況來看,她未來成為魔女的可能性也不大。”
聽到房姐這麼一說,三人竟同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還好。
警報解除。
剛才,從聽到樂易介紹這個彩票店女老板的情況後,鹿淩霜和顧璿依都一直在心中暗暗默念:
不要是她!
不要是她!
這個女人已經夠苦、夠倒黴的了,雖說麻繩總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但也不能逮著同一根繩子、同一個人一直薅吧?
父母因車禍早早離世,很早就進入社會打拚,嘗儘酸甜苦辣、人情冷暖。
早年間身體不好,負債累累,最難的時候同時打幾份零工、吃醬油拌飯。
有過一段婚姻。但這個婚姻隻給了她累累傷痕,一個早夭的女兒,和一隻失明的眼睛。
前夫是一個癡人,長期被其家暴,在最後一次險些被其打死、致殘的家暴後,他們的婚姻也戛然而止。癡人狂化的前夫,後來被扭送到癡人農場,從此再無音訊。
如果不幸和苦難能夠催生魔女的話,這個女人鐵定是魔女,而且還是起步就是a級、隨時能升格到s級的那種……
鹿淩霜提出疑問:“她這麼慘,過得這麼不好,和幸運有一點關係嗎?餘清歡他們,怎麼會把她列到幸運魔女的嫌疑人裡?”
她也是心有戚戚。同樣來自一個不幸的家庭,可以說,從鹿淩霜記事起,家庭生活帶給她的痛苦要遠遠多於幸福,在她上了大學、從家庭的枷鎖中稍微獨立出來後,家庭帶給她的,仍然隻有愁雲慘霧,隻有讓她喘不過氣的束縛。
本以為自己已經夠不幸了,沒想到今天能遇到一個更“重量級”的,鹿淩霜覺得與這個彩票店的女老板相比,自己甚至算得上溫室中長大的了。
至少,
她有過一個溫暖的家庭。在她爸爸沒有染上賭癮之前,在她媽媽還沒去世之前。
她的未來有去處。現在的她,有一個她愛的、願意為她赴湯蹈火的戀人,有幾個關係越處越好、越處越像家人的朋友……
說話間,鹿淩霜不自覺地靠向樂易。
在心緒紛雜的時候,第一時間確定樂易的位置,已經成了她的習慣。這樣讓她感到安心。
“她跟幸運魔女沾邊嗎?嗬嗬,你們注意到沒有,”顧璿依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特意笑道,“我剛才在店外往裡看了下,那家彩票店的生意其實還行,那個投注點曆史中獎記錄挺多,中百萬大獎的好幾個呢……”
這也行?!
幾女同時看向樂易。
樂易也是乾笑一聲:“彆問我,我也不清楚。餘清歡她們把她列進來,肯定有她們自己的篩選機製吧?……沒準真的像璿依說的那樣,這女人能給彆人帶來財運,然後被初代魔物誤判了。”
顧璿依:“哎呀!那初代魔物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呀?我懷疑我也被誤判了,不對,是被漏判了。”
“漏判啥了?”
“我覺得我挺倒黴的呀,說不定也是個衰運魔女啥的呢。”
“……”
這時,陶然突然若有所思道:
“這個女人我應該刷到過。粉絲幾十萬的樣子,體量不是很大,小網紅。”
顧璿依有點震驚了:“網紅嗎?她走的是哪條賽道?……賣慘嗎?”
聽得出來,她很不情願地把“賣慘”二字說出來。
陶然:“也不是。就是拍點小尬劇。她有一個合作夥伴,也可能是她現在的男朋友,兩人時不時拍一些離異男女的橋段,郎有情妾有意,但曾經滄海難為水,我這張舊船票能否再次登上你的客船之類的……彆說,還挺感人,我都看哭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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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璿依:“呃,陶然姐你還看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