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的一共四人,領頭者三十餘歲,橫眉方臉,高大魁梧,身著城衛司黑底雲紋製服,腰佩長刀,赫然正是南城區城衛司如意坊分司的捕頭劉雲峰。
另外三人則是劉雲峰手下的差役。
“陳二殺人啦!
官老爺,求您救救民婦一家,替民婦做主啊!”
田寡婦一看城衛司官差趕到,連滾帶爬的上前跪倒在地,對著劉雲峰連連磕頭,喊起冤來。
“休要聒噪!”
劉雲峰身後,那名左邊臉頰有道醒目刀疤的年輕差役手按腰刀,冷喝出聲。
大虞律法嚴酷,城衛司的官差哪是那麼好相與的?平民百姓安分守己便罷了,若是敢生事,落到官差手裡,輕則挨一頓毒打,重則逮進監牢吃儘苦頭。
莫說是普通平民,便是那些江湖幫派人士,見了官差都要躲得遠遠的。
田寡婦嚇得打了個哆嗦,停下哭嚎。
劉雲峰麵色冷峻,儘顯威嚴,掃了眼在場幾人,便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打架鬥毆!
按照慣例,城衛司捕頭和差役碰到這種情況,一般都是將參與打鬥的雙方毒打一頓,草草了事。
雙方或一方出現嚴重傷殘,或是出了命案,才會出手抓人。
當然,這隻是對付平民的常規操作,不適用於城裡的權貴。
今天的情況雖沒有權貴子弟參與,卻有些特殊,打人者穿著一身獄卒製服,一看就是南城區牢獄的人。
三班衙役,皂班,捕快,壯班,獄卒便是屬於壯班。
按理壯班獄卒出了牢獄,依舊受到捕快管束,眼前的少年獄卒穿的乃是最底層獄卒製服,劉雲峰完全可以按慣例操作,將雙方懲戒一番了事。
隻不過,看到地上疼得直打滾的馬六,手臂和小腿耷拉著,明顯就被打成骨折。
而作為打人者,麵前的少年獄卒,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身板還有些瘦弱,但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不僅沒受傷,還一臉淡定,從容不迫。
看樣子,他動手將人手腳打斷,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能輕鬆將人手腳打斷,這個小獄卒,不簡單!”
憑借多年的經驗,劉雲峰心中暗暗道了聲。
“就是你小子將他們三人打了?”劉雲峰盯著陳誠,冷聲問道。
他畢竟是掌管這個片區的捕頭,就算眼前的小獄卒有些實力,但也不該在他劉雲峰的地盤恃強淩弱,他劉雲峰容不得彆人在自己地盤撒野,更何況還隻是個最底層的小獄卒!
“回劉捕頭,小子哪敢當街打人,觸犯大虞律法?小子隻是正當自衛而已。”
陳誠拱了拱手,微笑回道,態度謙和,卻也不卑不亢。
“你認得我?”劉雲峰訝然。
他雖隻是個從九品的捕頭,但如意坊足有數萬人,他管轄的街巷便有數千人口,還真不記得跟眼前的小獄卒有過什麼交集。
陳誠笑道:“我在蔣成蔣頭手下當差,之前見過劉捕頭幾次。”
“原來是蔣兄手下,難怪。”劉雲峰想了想,依舊記不得蔣成手下有這麼一號人物,旋即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誠道:“小子名叫陳誠。”
“陳誠...這名字好生熟悉,我似乎聽蔣兄提起過...”劉雲峰思索片刻,忽地道,“莫非你就是狠人阿誠?”
陳誠頗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這都是大家玩笑,取的諢名,我心善得很。”
心善?一出手就斷人手腳,這叫心善?劉雲峰眼皮不禁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