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示音消散的瞬間,陳墨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撞著胸腔,像擂鼓般震得耳膜發疼——三十分鐘,足夠讓魂鼎裡的陰煞之氣浸透整座古墓,足夠讓黃泉商盟的計劃再往前推三步。
"都過來。"他扯了扯染血的袖口,指節叩在祭壇邊緣還在發燙的光紋上。
蘇檀最先靠近,發梢沾著的血珠滴在他手背,涼得他一激靈。
李長生扶著石牆挪過來,褶皺裡還塞著半張沒燒完的鎮魂符;趙雲飛用青銅短刃挑開腳邊一具死士的殘骸,靴跟碾過對方腕骨時發出脆響:"頭回覺得當保安比當警察刺激。"
陳墨沒接話。
他盯著祭壇中央扭曲的符文,指腹順著紋路摩挲——那些金紅色的刻痕在他掌心發燙,像父親筆記裡寫的"血脈共鳴"。
係統麵板在他視網膜上浮動,因果預覽的藍光正順著符文脈絡流淌,將每道刻痕拆解成閃爍的碎片。
"這些符不是普通的鎮靈紋。"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餘光瞥見蘇檀正用青銅匕首刮祭壇邊緣的銅鏽,"因果預覽顯示,第三道紋路和第七道紋路有重疊的能量波動。"他屈指敲了敲第七道刻痕,"這裡,是機關的鎖眼。"
蘇檀的匕首突然頓住。
她抬頭時,發間那枚避陰玉閃過幽光:"你是說...這些符是活的?"
"活的。"陳墨點頭,係統畫麵裡閃過一串倒計時——2847。
他喉嚨發緊,"它們在吞噬剛才死士的血。"話音未落,祭壇邊緣突然滲出黑血,順著符文紋路蜿蜒,像無數條細小的毒蛇。
李長生猛地抽回按在符上的手,掌心被燙出紅印:"他娘的,這是血飼陣!"
趙雲飛的短刃"噌"地抵住最近的血線:"老子砍了它們!"
"彆!"陳墨抓住他手腕,係統畫麵裡,短刃劈下的瞬間,整座祭壇會炸開血霧,將所有人的魂魄黏在符紋上。
他額頭冒出汗,"因果預覽說,必須按順序激活符文。
蘇檀,你去左邊第三道;老李,右邊第七道;我來中間。"他扯開領口,父親留下的玉牌貼著心口,燙得幾乎要灼穿皮膚,"記住,摸到刻痕就停,等我數到三。"
蘇檀的青銅匕首在掌心轉了個花,轉身時發尾掃過他手背:"要是數錯了?"
"數錯了。"陳墨盯著她耳後淡青色的血管跳動,突然笑了,"我背你跑。"
李長生咳嗽兩聲,枯瘦的手指按上右邊第七道刻痕:"小友倒是會挑時候說情話。"
血線還在爬。
陳墨能聽見它們在石麵上發出的"嘶嘶"聲,像極了小時候老宅房梁上的蛇。
他深吸一口氣,掌心按上中間刻痕——預想中的灼燒感沒有傳來,反而有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竄進血脈。
係統畫麵突然清晰,符文碎片重組,露出地下三層的結構:密道、陷阱、石棺,還有...
"三!"他大喝一聲。
蘇檀和李長生同時用力。
祭壇發出悶響,石屑簌簌掉落。
陳墨感覺腳下地麵在震動,光紋突然倒轉流向,將所有血線吸進刻痕深處。
當最後一絲血線消失時,祭壇中央裂開一道縫隙,黴味混著腐葉的氣息湧出來。
"下去。"陳墨抽出短刀探路,刀尖剛觸到密道石階,係統就彈出警告:"前方三步有翻板。"他踢了塊碎石,"哢嗒"一聲,碎石掉進翻板下的陷阱,傳來骨骼碰撞的悶響。
蘇檀的匕首已經架在他後腰:"我就說你數到三準沒好事。"
密道裡的燭火突然亮起。
陳墨抬頭,看見石壁上嵌著的青銅燈台自動點燃,暖黃色的光映出牆上的壁畫——全是司命殿的人在鎮壓魂鼎的場景。
他指尖劃過其中一幅,畫中人物的眼睛突然轉過來,直勾勾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