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喉結動了動,礦泉水瓶在掌心壓出淺白的指痕。
血珠爬過的焦黑痕跡還在地麵滋滋作響,像某種活物留下的傷口。
他盯著那抹紅,係統新解鎖的【因果溯源】功能在腦海裡發出蜂鳴,視網膜邊緣浮起半透明的淡藍光幕,正以極慢的速度解析血珠的靈能構成。
“它在等我們跟。”蘇檀的白手套沾了點血珠周圍的焦灰,放在鼻尖輕嗅,“有腐木混著朱砂的味道——和劇院後台那麵‘門’圖騰的靈韻很像。”她指尖在鋼筆上轉了個圈,筆帽磕了磕地麵,“趙七他們急著走,可能這東西比銅牌更重要。”
陳墨摸出手機,快速按了幾個鍵。
老周的彩鈴剛響半聲,他就壓低聲音:“周隊,古籍室監控調一下,重點看趙七腳邊。對,現在。”掛電話時,血珠已經爬到了走廊儘頭的安全出口,紅得像滴凝固的燭淚,卻在陰影裡泛著詭異的流動感。
“走。”他扯了扯蘇檀的袖口,符篆袋裡的驅邪符因為靈力波動發出細碎的劈啪聲。
兩人彎腰穿過安全出口的金屬門,風立刻卷著潮氣撲上來——後巷的路燈壞了一盞,血珠正沿著牆根的青苔往排水井爬,所過之處,青苔像被火燒過似的蜷成黑灰。
蘇檀蹲下來,鋼筆尖輕輕抵住血珠前進的方向。
血珠頓了頓,突然“蹦”起來半寸,繞過筆尖繼續爬。
她睫毛顫了顫:“有靈智,但不高。像被線牽著的提線木偶。”
陳墨開啟係統的【靈界導航】,眼前浮現出淡綠色的靈能軌跡,血珠的靈流正沿著地下管道向老城區延伸。
他蹲下身,指尖剛要觸碰血珠,係統突然彈出警告:“靈體接觸風險等級b,建議通過橋梁印記間接感知。”
他愣了愣,想起係統v.7後,橋梁印記不再隻是被動接收靈能,而是能主動“汲取”。
於是他翻轉手腕,手背上的橋形印記泛起微光,慢慢貼近血珠。
刺痛從掌心竄上來,陳墨倒抽一口冷氣。
視網膜上的光幕突然炸開無數光點,他看見無數根細如發絲的靈絲纏在血珠上,每根靈絲都通向不同的方向——劇院後台的牆皮、檔案館被撕毀的古籍頁、甚至三個月前林知遠葬禮上飄著的白幡。
“是靈引。”蘇檀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用活人的血養的引魂絲,專門用來串聯儀式節點。他們之前在劇院、檔案館搞的小動作,都是在給這個打基礎。”她指腹蹭了蹭避陰玉,玉墜突然變得冰涼,“快走,它要進下水道了。”
血珠“啪”地掉進排水井的鐵格柵,在水麵蕩開一圈紅紋。
陳墨扯掉保安製服扔進垃圾桶,從背包裡摸出件褪色的連帽衫套上——老城區拆遷區最近常有巡邏隊,穿保安服太紮眼。
蘇檀也摘下工牌,把長發盤進帽子裡,白大褂下露出一截綁著符篆的手腕。
地下管道比陳墨想象的更逼仄。
黴味混著鐵鏽味往鼻子裡鑽,他弓著背往前挪,手電筒的光束掃過牆壁,青苔下隱約能看見暗紅色的痕跡,和血珠腐蝕出的焦黑如出一轍。
蘇檀跟在後麵,鞋跟磕到凸起的磚縫,發出清脆的響,驚得頭頂的管道簌簌落灰。
“停。”陳墨突然抬手。
光束儘頭,幾隻灰黑色的影子正貼著牆根移動,小眼睛在黑暗裡泛著幽綠。
那是影鼠,專吃靈能殘渣的陰物,可尋常影鼠的毛是灰褐的,這些卻泛著不正常的紫,脊背處還纏著若有若無的紅絲——和血珠上的靈絲一模一樣。
為首的影鼠突然嘶叫一聲,齜著尖牙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