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的瞬間,陳墨的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掌心的橋梁印記像被火炭烙著,燙得他本能想縮手,卻又被那股從指尖竄入的熱流鎮住——那不是灼燒,是靈能在血管裡活過來的震顫。
“蘇檀。”他聲音發啞,低頭看向仍覆在自己手背的手。
蘇檀的指尖還帶著避陰玉的餘溫,剛才被他按在身側時蹭紅的腕骨此刻泛著薄粉,“往左邊挪三步,把避陰玉貼在鎖骨位置。”
“什麼?”蘇檀的睫毛顫了顫,瞳孔裡還映著石門縫隙裡滲出的幽光。
她順著陳墨的視線看向自己頸間的玉墜,忽然想起在敦煌修複古畫時,那道從畫中伸出的青灰色手臂也是這樣,被避陰玉灼出滋滋響的白煙。
“橋梁印記能引靈流。”陳墨喉結滾動,他能清晰感知到周圍靈能的走向——那些原本纏在影化者身上的灰霧正順著某種脈絡流動,像被風吹散的蛛網,“你身上的玉能聚陰,現在需要用它製造壓差。”
蘇檀沒多問。
她鬆開陳墨的手,避陰玉在指尖轉出半道銀光,隨著她左移三步的動作,玉墜垂落至鎖骨凹陷處。
原本懸浮在半空的影化者突然發出尖嘯,它們半透明的身體開始扭曲,像是被無形的手攥住了脖頸——靈流被避陰玉的陰氣壓得改了方向,撞在影化者身上,竟在它們軀體上灼出一個個焦黑的洞。
“有效。”陳墨的眼睛亮了。
他能感覺到印記裡的紋路在發燙,那些原本模糊的津渡輪廓此刻清晰得驚人——每一道橋欄對應著地下靈脈的走向,每一塊橋板都是可以撬動的能量節點。
他深吸一口氣,攥緊掌心裡的青銅碎片,朝著石門大步走去。
石門前的影化者察覺了他的意圖,兩道青灰色的影子突然從兩側撲來。
陳墨甚至能看清它們臉上潰爛的傷口——那是被靈流灼傷的痕跡。
他側頭時瞥見蘇檀,她正將避陰玉舉過頭頂,玉身泛起的紅光像根刺,精準紮進影化者的後心。
那影子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哀鳴,身體瞬間坍縮成一團黑霧。
“陳墨!”蘇檀的聲音混著石門的嗡鳴傳來。
陳墨在最後一步頓住,青銅碎片的斷口劃破掌心,血珠剛滴落便被石門上的銘文吸了進去。
他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門內湧出來,冰冷的靈流逆著他的血管往上竄,凍得他後槽牙直打顫——但這一次,他沒有慌亂。
“反向通道。”蘇檀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側,避陰玉的紅光映得她眼尾泛紅,“這些銘文不是封印,是導流。”她指尖劃過石門上旋轉的圖騰,“你看,它們在往門內吸能量,剛才的誓縛儀式其實是在給門裡的東西輸血。”
陳墨的後背沁出冷汗。
他終於明白那些影化者為何執著於維持儀式——它們不過是門內存在的血泵。
而他此刻嵌進去的青銅碎片,正像一把楔子,將倒流的靈流狠狠釘在石門上。
“跟我念符文。”他咬著牙,印記裡的津渡紋路突然活了,像無數條金線在皮膚下遊走,“乾位,離位,震位……”
蘇檀的手指幾乎是瞬間跟上。
她曾在海外修複過十二星宮的古羅馬壁畫,對古文字的敏感此刻成了致命武器。
當兩人的指尖同時點在“坤位”符文上時,石門發出沉悶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