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護士要給自己注射葡萄糖,秦淦西拒絕了,“醫生,我感覺沒什麼病了,不需要這個,給我爺爺吧。”
他現在隻是胃痛,那是餓的;胸部有悶的感覺,那是肺部的問題,可能與虛弱中滾下樓梯有關,總之,不是50毫升葡萄糖能解決的問題。
自己有係統,按理說會有強身健體功能的,隻要能吃飽、吃好,那麼一切問題都能解決,倒是爺爺,他還躺在旁邊的床上一動不動,他很需要。
奶奶聽他這麼說,馬上就急了,“淦西,你最需要,你爺爺現在麻藥還沒醒來,他的身體好,喝點稀飯就可以活蹦亂跳。”
護士也說:“這是周醫生專門為你申請的。”
秦淦西堅決請求,她說不能轉移,那是沒見過這樣的事情,再過幾十年,這樣的事情可以發生在任何場合,項目、通知書、成果、待遇、工作,隻有想不到,沒有不存在。
把視線移向奶奶,“奶奶,我真的好了。現在沒有力,那是又累又餓,吃點東西就會好。”
奶奶糾結一會後問:“淦西,這可是專門為你申請的。”
秦淦西不聽勸,還是很堅決要給爺爺。
護士點頭,“如果你覺得自己好了,那確實不需要。反倒是嗲嗲diadia),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又一天多沒進食,給他確實是最好的。”
奶奶糾結一會後向護士了解情況,又向秦淦西確定一下,這才雙眼含淚地說道:“我的大孫太懂事了。醫生,謝謝你,給我老倌子吧。”“我的大孫太懂事了。醫生,謝謝你,給我老缸子吧。”
護士點點頭,抬腳走向爺爺的病床,剛邁出一步又停下,扭頭看向秦淦西,“如果外人問起來,還是你打了。”
秦淦西立馬點頭,“確實是我打了。”
心中卻暗歎,這姐姐助人為樂的性格,希望接下來的歲月還能保持。
在護士給爺爺進行靜脈推注的時候,奶奶提著一個粗製濫造的砂罐出去,說是去熱稀飯,秦淦西則和護士聊天,打聽到她叫孫桂華,今年三十九歲,家有兩男兩女共四個小孩;周醫生叫周益民,今年三十二歲,是湘雅醫學院畢業的碩士。
五十毫升的推注很快完成,秦淦西雖然還是餓得緊,渾身有種無力感,但在孫桂華離開後,還是努力下床來到爺爺的病床邊坐下,看著自己這一世的爺爺,目前腹部被捆了厚厚一層紗布的爺爺。
相比奶奶,爺爺雖然臉上的皺紋不少,但要顯得年輕多了。
在農村,在現在這個年代,男子就是頂梁柱。
在他家,每年都有殺一頭過年豬,可以產二十來斤板油,其中有一半會被奶奶用來泡酒,交給爺爺和爸爸喝,爺爺打來的獵物,首先也緊著他們兩個來。
當然,因為有奶奶在,他這個大孫享受的待遇比他們還好。
爺爺夾肉,奶奶喂肉,吃的比他們還多。
從記事開始,他就感受到這個躺在床上的老爺子對自己好。
隻要有肉吃,他一定會首先夾給他吃;冬天遷徙,他都要自告奮勇背點東西,每次都是爺爺把繩子係在底部,或是他自己或是要父親拉著繩子的另一端,默默地讓他的負重輕一些。
這個老爺子雖然和爸爸一樣話很少,是家裡的決策者,卻又不是一個獨裁者,家中六個小的男男女女都讀書,這在農村裡是沒有的,這是媽媽堅持的結果。
六個小的都讀書,對他們這一家而言是沉重的負擔,他卻從沒說什麼,經常天沒亮就獨自一人進山,早出晚歸,歸來時不時帶回野獸就是挑回藥材,或者是柴火,很多時候都有兩種。
看到他的眉頭微微顫動,眼珠卻在活動,他連忙抓著他的手,輕聲呼喊:“爺爺,我是淦西,你能聽見嗎?”